白天的工厂尚且显得破败,夜晚更是阴森。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机油以及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偶尔从深处传来细微的“咔哒”声。
他们直奔那个被封锁的异常车间,越靠近那里,越能感受到空气中淡淡的恶意。
车间的铁门被粗重的铁链锁着,上面还贴着教会留下的圣徽封条,汉斯和弗朗茨凑上去没两秒——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条缝隙,混杂着血腥锈蚀和陈年怨念的恶臭依旧,车间内部,那些被齿轮异化的机器和物件依然构成怪诞的景象,但与前几次相比,此刻它们显得异常虚弱。
齿轮转动缓慢而干涩,弥漫的恶意虽然仍在,却失去了之前的粘稠与压迫感,如同风中的残烛,有气无力地试图缠绕上来,却连舒书他们的毛都碰不到。
舒书甚至懒得躲闪,抬起猫爪,轻描淡写地低语:“定。”
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整个车间内所有异常的转动、挣扎瞬间停滞,定身的效果远超平时,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那些被固化的恶意连挣扎的涟漪都显得微弱。
“喵嗷?(这么弱?)”影子有些疑惑。
“嘶~教会的人不是来净化过嘛,看来还是有点作用的。”汉斯扭动着巨大的身躯,瓮声瓮气地说。
话音刚落,弗朗茨就一尾巴抽在它脑袋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嘶!就你话多!”弗朗茨不满地嘶鸣,“教会那些家伙要是真有能耐,早就把这里净化完了,哪还要咱们老板来收拾残局?”
汉斯被抽得一愣,随即大怒,粗壮的蛇尾抽在弗朗茨的腰身上:“嘶嗷!你凭啥打我!本来就是教会的人先来整过了,这些玩意儿才这么弱不禁风!我说错了吗?”
“嘶,蠢货,那叫弱吗?那叫蛰伏。”
“嘶嘶,你才蠢!就是弱。”
两条傻蛇瞬间扭打在一起,巨大的身躯在布满油污的地面上翻滚缠绕,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鳞片刮擦着地面,溅起细小的铁屑和灰尘。
铁鞭游到舒书脚边,抬起巨大的脑袋:“嘶……(老板,要不要把它们丢出去清静一下?)”
舒书正蹲在一台异化成齿轮堆的机床残骸上,仔细观察着车间中心的那个血肉与齿轮融合的核心,闻言摆了摆爪子:“不用,让它们闹去,就当活跃气氛了。”
这时,影子跳到了那个不断缓慢搏动的血肉齿轮核心下方,伸出漆黑的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暗红色带着金属光泽的“肉”。
影子收回爪子,舔了舔爪垫,回头看向舒书,圆溜溜的猫眼里带着一丝惊奇和嫌弃,“喵呜……(老板,这个真的是肉哎,就是……有点恶心。)”
舒书点点头,从机床残骸上跳下,迈着猫步走向车间中央,声音在空旷死寂的车间里回荡:“教会那帮家伙,没搞明白两件事,所以这地方才像个割不干净的烂疮,反复发作。”
他伸出爪子,指向那个血肉核心:
“还记得那个达米安吗?他体内残留着诅咒,人体内的诅咒不像这些死物,它会随着人的情绪、恐惧而不断滋生、蔓延,像种子一样。
“只要这种诅咒源头还在,这里的污染就能借着联系,缓慢恢复,教会那套对付死物的法子,对这种扎根在人心的玩意儿,效果有限。”
他顿了顿,走到那台将维克多压死,如今已异化成巨大齿轮机构的液压机旁,爪子在
“其次,也是更关键的,”舒书猫爪直指那台异化的液压机,那是压死维克多并与其怨念深度融合的源头。“他们连痒处都没找到,真正的核心不在那个肉瘤里,而在这里面。”
他尾巴一甩:“拆了它!影子,带大家稳住场子,那家伙要跳脚了!”
汉斯、弗朗茨和铁鞭立刻扑上,蛇尾蟒身如同攻城锤般砸向、缠绕住液压机的诡异结构。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刚起——
嗡~~
车间仿佛被惊醒的钢铁巨兽,所有齿轮瞬间暴走,转速飙升,链条狂舞,火星四溅,那些齿轮板凳更是像发狂的跳蚤般砸向四周。
车间中央,那血肉与齿轮融合的核心骤然膨胀,搏动得如同失控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