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来我家玩吧?”小弗兰迪邀请道,脸上带着一丝腼腆,“我爸爸说……他有个新游戏。”
康纳只犹豫了一秒,便欣然答应:“好的,就玩一会儿。”
两个男孩一起走向那栋在夕阳阴影下显得有些过于安静的房子。
屋内光线昏暗,老弗兰迪站在客厅里,脸上挂着一种过于热切、甚至有些扭曲的笑容。
“啊,小康纳也来了,太好了……”他声音黏腻,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逡巡,“我们来玩个特别的游戏,就我们三个……”
老弗兰迪,脸上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笑容,嘴里念叨着要玩什么游戏,小弗兰迪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康纳惊恐地捂住了嘴......
片刻后,老弗兰迪一步步走向康纳,向他伸出了时候,康纳惊声尖叫,转身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将身后老弗兰迪恼怒的咒骂以及小弗兰迪的愕然与惊恐全都甩在身后。
他一路狂奔,直到跑回自己家,砰地关上门,心脏仍像擂鼓一样狂跳。
梦境残酷地延续着。
第二天清晨,康纳被父母的谈话声惊醒,他蹑手蹑脚走到门边。
“弗兰迪家……孩子死了……老弗兰迪失踪……太惨了……”
他一阵后怕与愧疚,他昨天逃跑了,留下了弗兰迪一个人,如果他留下来……
画面骤然扭曲、重组。康纳发现自己如同一个幽灵,重新站在了弗兰迪家的客厅里。
他被迫目睹了计划失败后,老弗兰迪如何将所有的扭曲欲望和暴怒都倾泻在小弗兰迪身上……那些肮脏的、残忍的细节……
而在最后,那个长期浸淫在罪恶中,心灵早已扭曲的小弗兰迪,在濒死的绝境中,眼中爆发出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疯狂与怨毒,摸到了桌上的一把长柄餐刀,狠狠地刺穿了ta……
康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吐,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朋友的生命和人性在眼前一同湮灭。
“你为什么要跑,康纳?”
那混合着孩童与恶魔的诡异声音响起。
康纳回头,看到了小弗兰迪焦黑的面容,金属的利爪,以及破旧的礼帽。
“如果你不跑……替我承受那些……我或许还能多玩一会儿……或许就不会这么快变得和我父亲一样……又或许,我们就能一起‘玩’别人了!”
弗兰迪咧开嘴,露出焦黑的牙齿,笑容里充满了痛苦和怨毒。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害怕!”康纳抱着脑袋痛苦地蹲下,那些被封锁的记忆让他混乱。
“害怕?”弗兰迪发出刺耳的大笑,利爪摩擦着墙壁,溅起一串火花,“他们连你害怕的资格都剥夺了,看看这个!”
又一段记忆涌现。
那是弗兰迪家惨案发生后不久,恐惧和流言蜚语笼罩着榆树街,关于“回来复仇的弗兰迪”的噩梦开始在某些孩子中出现。
母亲带着康纳来到圣堂,当时的神父还不是法米恩,而是米歇尔神父。
为了保护康纳幼小的心灵,米歇尔神父用神圣的力量封锁了这段关于罪恶与相互毁灭的恐怖记忆,让他遗忘了弗兰迪一家,也遗忘了后续出现的,那个以噩梦为食的恶灵弗兰迪。
“他们让你变成了一个‘干净’的、健忘的白痴!”弗兰迪咆哮着。
“但你血管里流淌着对榆树街的记忆,你的女儿继承了这份礼物,她重新唤醒了我!而你……你这个幸运的逃脱者,现在该补上你错过的游戏了~”
利爪带着积攒了数十年的恶意与嫉恨,猛地挥向康纳......
“不!”弗兰迪大喊。
现实中的病床上,康纳·霍华德的身体在剧烈痉挛后骤然僵直,胸口凭空出现四道狰狞的撕裂伤,鲜血汩汩涌出。
在医生拼尽全力的抢救下,他的生命体征最终稳定下来,但意识却再未恢复,呼吸微弱的如同叹息,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对任何外界刺激都没有反应。
康纳·霍华德,他的意识最终未能归来,永远地留在了榆树街那片无尽的噩梦里,只留下一具维持着基本生命体征的躯壳——一个沉默的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