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晚了。
高鉴身后的弓弩手第二波箭雨已然罩下!虽然大部分被盾牌挡住,但仍有箭矢从缝隙中钻入,一名持盾士兵小腿中箭,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与此同时,左侧芦苇丛中水花轻响,韩景龙等人如同猎豹般扑出,手中雪亮的横刀直取那名受伤后退士兵的后路!而水面上,几名“水鬼”也突然冒头,猛地将那条小型巡逻船掀翻,船上的留守桨手惊呼着落水,旋即被水下伸出的短刃结束了性命。
正面,高鉴已拔出环首刀,身先士卒,如同利箭般冲向最后那名还算完好的持盾士兵。“杀!”他身后的队员发出低沉的怒吼,一拥而上。
战斗短暂而激烈。那名持盾士兵颇为悍勇,凭借盾牌和娴熟的刀法,勉强格开高鉴两刀,还砍伤了一名冲得太前的义军队员。但高鉴的刀法更显狠辣精准,一个虚晃骗开对方盾牌,刀尖如同毒蛇般疾刺,瞬间洞穿了其咽喉。
另一名小腿中箭的持盾兵,也被韩景龙从侧后方一刀结果。那个身上着火的士兵早已烧得不成人形,无声无息。试图逃跑的那个,则被守在退路的队员乱刀砍死。
从第一支箭射出到战斗结束,不过短短数十息时间。五名官军全数毙命,而高鉴这边,仅一人轻伤。
高鉴看到远处的另一伍官军已经跑路了,显然他们没有来支援的想法,毕竟伏击的敌军有多少都不知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快!打扫战场!剥下他们的甲胄,拿走所有武器、弓弩、箭矢、干粮!尸体拖进芦苇深处沉掉!船拖走!”高鉴喘息着下令,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队员们动作麻利,显然高鉴平日的训练起到了效果。他们迅速将官军尸体上的皮甲、号衣剥下,捡起完好的横刀、弓弩,搜刮出他们随身携带的粟米饼、肉干、水囊,甚至连几枚散落的铜钱和一小瓶金疮药都没放过。韩景龙则带人将那艘被掀翻的小船勉强扶正,虽然进了些水,但修补后仍可使用。
“撤!”高鉴见缴获清点完毕,毫不留恋,立刻下令撤退。
一行人带着丰厚的战利品,拖着缴获的小船,迅速消失在茂密的芦苇荡中,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只有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远处仍在燃烧的火堆,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回到隐蔽的水湾巢穴,清点收获,队员们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五套还算完整的官军皮甲,五把制式横刀,两张弓,三壶箭,若干干粮和药品,还有一艘能用的船。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次成功的伏击,队员们眼中原本的忐忑和生涩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初经战火洗礼后的沉稳和自信,彼此间的配合也显得默契了许多。
高鉴看着这一切,心中稍定。这只是开始,一次微不足道的小胜。但他知道,正是这一次次成功的“狩猎”,如同涓涓细流,终将汇成足以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他看了一眼正在仔细擦拭一把缴获横刀的韩景龙,又望向远处官军主力方向那连绵的烟火,眼神愈发深邃。
段达与高士达的正面较量还在僵持,而他高鉴,已经在这片广袤水泊的阴影里,悄然迈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步。他的狩猎场,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