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离手!
孙老蔫枯黄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枯黑的手,如同得了疟疾般剧烈颤抖着,托着那沉重的木箱,在众目睽睽之下,极其缓慢地、如同慢动作般,开始转动!
一圈……
箱子在孙老蔫颤抖的手中笨拙地旋转着,红纸在昏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人群屏息凝神,无数双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钉在箱子上!孙老蔫深陷的眼窝里,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他枯黑的手抖得几乎托不住箱子,一滴豆大的冷汗顺着他枯黄的脸颊滑落,“啪嗒”一声砸在冰冷的泥地上。
“老蔫叔!您手稳着点!”一个半大小子忍不住喊,“别把箱子摔喽!”
“就是!转快点!磨磨唧唧的!”有人不耐烦地催促。
孙老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更加用力地攥紧箱子边缘,指节捏得发白。
两圈……
箱子转得更慢了,仿佛有千斤重。孙老蔫枯黄的脸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绝望声响。他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箱顶,仿佛那里盘踞着一条毒蛇!人群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空气紧张得几乎要凝固!
“孙老蔫!你瞅啥呢?箱顶有花啊?”赵有田队长皱着眉头,声音带着严厉,“专心点!转个箱子都这么费劲!”
“我看他……他脸色不对啊……”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
“该不是……心里有鬼吧?”另一个声音带着怀疑。
孙老蔫浑身猛地一哆嗦!差点脱手!他死死咬住下唇,枯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稳住那摇摇欲坠的木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得更急了。
三圈!
当箱子艰难地转到最后一圈,落回桌面时——
箱子完好无损!盖子紧闭!
箱子稳稳当当落在桌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人群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和疑惑的议论。
“嗯?没事?”
“转完了?没动静啊?”
“李老太……这……”
刘寡妇躲在人群外围,深陷的眼窝里,那点浑浊的光瞬间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毒蛇得逞般的得意!她枯黄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几乎用气声对着旁边一个相熟的婆娘低语:“成了……我就说……老蔫是个明白人……”那婆娘眼神闪烁,没敢接话,只是缩了缩脖子。
孙老蔫枯黄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劫后余生般的、极其短暂的庆幸!他深陷的眼窝里,那点绝望稍稍退去,枯黑的手颤抖着,就要去掀开箱盖——
“慢着——!”
李凤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嘶哑!低沉!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她浑浊的老眼,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孙老蔫那张瞬间又变得惨白的脸,扫过他额头上滚滚而下的冷汗,扫过他枯黑的手那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最后,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直直刺向人群外围那个枯黄身影脸上那丝尚未褪去的得意!
“孙老蔫!”李凤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孙老蔫的心口,“你抖什么?”
“你脸上那汗……是热的?还是吓的?”
“你手哆嗦成那样……是箱子沉?还是心里有鬼?”
这三问,如同三道无形的闪电,瞬间劈开了表面的平静!人群瞬间再次炸开!所有的目光,如同无数道探照灯,瞬间聚焦在孙老蔫那张惨白如纸、冷汗如雨的脸上!聚焦在他枯黑的手那无法控制的、筛糠般的剧烈颤抖上!聚焦在人群外围刘寡妇那张瞬间僵硬的、枯黄的脸上!
孙老蔫枯黄的脸瞬间由白转紫!再由紫转黑!深陷的眼窝里,那点庆幸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他枯黑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再也按不住那箱盖!他猛地抬头,深陷的眼窝里爆射出巨大的惊恐和绝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被撕裂般的绝望声响!他枯黑的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巨大的恐惧和挣扎,如同实质般,从他剧烈颤抖的身体、从他滚滚而下的冷汗、从他筛糠般抖动的枯黑手指上,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那瓶无形的香油,那粘在箱顶的“好签”,那罪恶的勾当,在这三圈转箱和三句诛心之问下,如同被剥去了所有伪装的鬼魅,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朗朗乾坤之中,无所遁形!
那三圈转箱,转掉的不是有形之物,而是人心里的鬼!转出的,是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