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你吞了?!”
“轰——!”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六百斤?!我的老天爷!”
“石灰水泥!建窑的命根子!”
“李麻子!你……你胆子也太肥了!”
“吞公家的东西!这是贪污!是犯罪!”
李麻子像被抽掉了骨头,“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枯黄的脸上毫无血色,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枯黑的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冰冷的地面,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想辩解,想喊冤,想说出那个塞给他钱、逼他改标书的名字,可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眼珠暴突,死死盯着人群外围某个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绝望声响,却终究没能吐出半个字!
王四喜深陷的眼窝里,那点平静的光芒微微闪动。他缓缓蹲下身,平视着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李麻子。枯黑的手,极其缓慢地、却带着千钧之力,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张标书——正是李家那份被刻意涂改过报价的标书。他目光扫过那异常低廉的数字,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冰冷的、带着巨大嘲讽的弧度。
“李麻子,”王四喜的声音低沉,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麻子心口,“石灰水泥……少了六百斤。”
“这标书……价钱也被人动过手脚。”
“你说……”
“这两件事……”
“是不是……太巧了点?”
“是不是……该有人……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不……不……不是我……”李麻子终于发出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我……我……钱……账……”他语无伦次,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混乱,那未出口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闭嘴!”一声尖利的、带着巨大惊恐和狠戾的嘶吼猛地从人群外围响起!刘寡妇刘巧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从阴影里猛地窜出来!枯黄的脸扭曲变形,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恶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指着李麻子,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李麻子!你血口喷人!你自己手脚不干净!还想赖别人?!我……我跟你拼了!”她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
“拦住她!”陈建国一声厉喝!几个壮实的社员立刻上前,死死按住了状若疯癫的刘寡妇!
王四喜缓缓站起身,枯黑的手里拿着那份被涂改的标书和李麻子贪污的账目证据。深陷的眼窝里,那点锐利的光芒扫过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李麻子,扫过被按住、歇斯底里却明显色厉内荏的刘寡妇,最后落在陈建国脸上,声音沉稳而清晰:
“陈干部!账目、标书!白纸黑字!证据确凿!请队里……秉公处理!”
陈建国深陷的眼窝里,怒火翻涌!他枯黑的大手猛地一挥,声音如同雷霆:
“把李麻子!刘巧嘴!都给我看好了!送公社!严查到底!”
空地上,柴油发电机依旧在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