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招娣和温情被送回第七小队的破屋中。
因为有孩子,周继云到底于心不忍,叫了几个人把墙糊了糊,换上了新炕席和被褥,又给添置了些日用的物件儿。
比从前好了不少,勉强有个过日子的样子了。
温情抱着孩子坐在炕上,心里五味杂陈。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要过多久,怀里的孩子睡得正香甜。
她茫然抬起头,望向院门口。
站的几个兵都是陌生面孔。
赵班长交代完看守的注意事项,目光复杂地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胡招娣手里攥着一张肉票和几块钱,走到一个看起来最为老实的小战士面前。
她带着局促的笑,搓了搓手:“那个……同志,我孙女还没出月子,身子虚,你能不能帮忙买只老母鸡回来,我给钱,给你肉票!”
小战士站得笔直,目光平视前方:“我在执行任务,不能离开岗位。”
胡招娣碰了个硬钉子。
她抬起手抹起眼泪:“唉……这都是造的什么孽……本来我们也没什么钱,幸好她公公婆婆来了,给拿了点钱……”
她偷偷抬眼,几个小战士并没有像之前的几位那样,对她露出不忍的神情。
戏还是得演下去,她试探着再次开口:“同志……要不,你帮我们跟上面领导反映反映?申请一下?就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成吗?”
小战士没再说话,神情肃穆地看向前方,不再跟她搭话。
胡招娣讪讪地转过身,脸上的哀戚瞬间被怨毒取代。
她咬着后槽牙,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陆祁川这次是铁了心要整治她们了!
派来的这些人,一个个跟锯了嘴的葫芦没两样!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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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月台上。
闫娇紧紧拉着温婉的手,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着转,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嫂子,”她声音哽咽,“你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我!”
温婉的脸上带着苍白的笑,反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安慰:“娇娇,别哭。回去好好工作,记得写信打电话!”
待闫娇情绪稍稍平复,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陆祁川才走上前,沉声叮嘱:“回去以后,收敛些性子,多听妈的话,别让她操心。”
闫娇用力点头,带着鼻音应道:“哥,我知道了。”
火车缓缓启动,带着轰鸣声逐渐加速,驶离站台。
温婉望着那远去的绿色车厢,终究没忍住,眼眶也泛了红。
对这个懂事又明媚的姑娘,她是真心实意地疼惜。
送走闫娇后,回到小院,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
温婉遵照医嘱,在家休养了几日。
温婉也休了几天假在家休养。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
她拿出那张泛黄的药方,仔细端详。
她之前问过爷爷,连爷爷也说不清这药方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