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血压时,发现她的衣服是湿冷的,他脸色一变:“团长,这位同志的衣服全湿了,必须立刻换下来,否则病情会加重。”
陆祁川对林成说道:“去我宿舍,拿一套干净的军装过来。”
林成麻利地取来了军装,把衣服放下,就出了病房,在走廊等着。
病房里,只剩陆祁川和温婉。
陆祁川的拳头攥了又松,反复几次,才终于下定决心。
他俯下身,声音放得轻柔:“情况紧急,必须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你放心,我会负责。”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向温婉的领口。
从未经历过这般情景,他手背青筋隆起,从不知道,解个扣子竟然比指挥千军万马还要艰难。
陆祁川的额头冒着汗,动作虽然生涩,却也逐渐找到了方法。
他的手指,触碰到最后一颗纽扣时,温婉虚弱地睁开眼:“祁川……”
陆祁川的手猛地一抖,迅速缩回,竟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轻咳一声,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郑重地解释道:“你醒了?你衣服都湿了,我给你换身干净的,一会儿大夫就过来给你打针。”
温婉有些尴尬,本就发烧泛红的脸颊更烫了:“……我,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能行?”陆祁川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满心担忧。
“……慢慢来……可以的......”她声音细弱蚊蝇,却依旧坚持。
“……好,我去外面等你。”陆祁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林成立刻走上来:“团长,我去叫宋军医过来打针。”
“先不用。”陆祁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靠在墙壁上,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林成看着他家团长泛红的耳根和紧绷的侧脸,虽然满心疑惑,却聪明地没有再问。
走廊里,两个男人沉默地等待着。
病房内,温婉摸着发烫的脸颊,支着手臂费力地坐起身,脑海中回荡着他刚才的动作和话。
费了好大的力气,她终于换好衣服,却迟迟不敢开口叫陆祁川进来。
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打定主意。
刚要开口,门外就传来了陆祁川的声音:“婉婉?”
“我好……好了。”
林成只听见温婉微弱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祁川对他说:“去叫宋军医。”
直到带着宋军医回来,林成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团长夫妇之间,有些不寻常。
宋军医为温婉检查后说:“疲劳过度加上着凉发烧,需要静养几天。”他配好药水,熟练地扎针输液。
陆祁川站在床边,看着温婉苍白的脸色,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团长,您也去换身衣服吧。”林成小声提醒,“您身上也湿透了。”
陆祁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军装还在滴水。
他点点头,对温婉轻声说:“我很快回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温婉悄悄松了口气。输液瓶里的药水一滴滴落下,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跳。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