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具体怎么走,往哪个方向走,她一概不知。
她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老马的脖子。
“你要是会说话,就吱个声,告诉我扬州府到底往哪儿走。”
老马打了个响鼻,权当是回答。
“你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啧,算了。”
一人一马,就这么慢悠悠地在荒无人烟的官道上晃荡。
日头渐渐偏西。
苏清寒心里有些发毛。
这鬼地方,白天都见不着一个活人,到了晚上,指不定会从地里钻出些什么妖魔鬼怪。
必须在天黑前,找个落脚的地方。
就在这时,她眼尖地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似乎斜插着一块木牌。
有字!
苏清寒精神一振,连忙催促胯下的老马:“快,马兄,冲锋!晚饭给你加餐!”
老马仿佛听懂了,竟是撒开蹄子,小跑了起来。
到了近前,苏清寒翻身下马,凑过去仔细辨认。
木牌饱经风霜,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还能看出几个字。
“前方...有...?”
有什么来着?
她眯着眼,脑袋都快贴到木牌上了。
那最后一个字,被泥巴糊住了大半,只能看出一两笔扭曲的刻痕,像是某种鬼画符。
什么情况?
这年头,连个路牌都做不明白?
她伸出手指,想把上面的污迹抠掉。
手指刚碰到,那腐朽的木头就往下掉渣。
再抠,这牌子怕是得当场退休。
这这这!
算了,爱有啥有啥吧。
这破路只有一条道,不往前,难道还要走回去?
她重新翻身上马,这身子骨还是太弱,骑了半天马,大腿根都快磨破皮了。
“马兄,走着。”
一人一马,继续向前。
天色,暗得很快。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光,恰好落在那块木牌上。
那原本模糊不清的最后一个字,痕迹竟是清晰了些。
隐约是个......妖字。
...
天色彻底黑了。
风吹过树梢,呜呜咽咽的,像是女人的哭声。
远处,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苏清寒把老马牵到身边,自己则靠着树干,抱着刀,闭上了眼。
说是闭眼,其实只是半眯着。
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妖魔鬼怪的故事倒真不少。
有书生夜宿荒庙,被画皮女鬼掏心挖肺的。
有樵夫山中迷路,误入狐妖洞府,被吸干了阳气的。
还是小心为妙。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就在她昏昏欲睡,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
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钻入了耳朵。
那匹老马,忽然不安地刨着蹄子,打了个响鼻。
空气里,飘来一股浓重的腥臊味。
她缓缓站起身,按住刀柄,眯着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