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律当她释怀了,放柔语气:“马上过年了,把没用的旧东西都丢了,换一批新的吧。”
“我去洗澡。”
许清安泡在浴缸里,温水包裹全身,暖和轻柔。
她闭上眼睛,往下滑去,身体慢慢下沉,与水融为一体。
直到再也憋不住气,猛地将头探出水面,大口吸气。
这种感觉很奇妙,恍如新生。
下午,她如魏斯律所愿,收拾出了一堆没用的旧东西。
风铃,自行车,玫瑰花熊,唱片机,婚纱……
她把这些东西搬到前院,跑了好几趟都没搬完。
“清安,这些应该不是你的东西吧?”
周漫站在她的“垃圾堆”旁,双手叉腰,像巡视战利品的母狮,趾高气扬。
那些都是魏斯律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过去五年许清安给他买的。
衣服,日用品,摆件,还有一些许清安自认为有趣的小玩意。
那个毛茸茸的花瓶,是许清安亲手为他制作的生日礼物。
还有那个软垫,许清安怕魏斯律久坐不舒服,搜了很多教程,亲手缝制的。
那张盖腿的毛毯,许清安缝了一个多月。
……
她手工能力不错,制作的东西无论是式样还是质量,都无可挑剔。
许清安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是。”
过去五年忙碌又琐碎的时光,在今天聚成了一个垃圾堆,任人丢弃。
魏斯律从屋里出来,视线锁住许清安收拾出来的旧物。
“你怎么把婚纱都拿出来了?”
许清安笑笑:“不要了,留着占地方。”
离婚后,她肯定不会带走这些东西,迟早要丢的。
“那些呢?”
“都是没用的旧东西,你不是让我丢了么?”
许清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眼里没有半分不舍。
与她上午冲去翻找垃圾堆的样子,判若两人。
魏斯律被她平和的目光刺痛,“你在和我置气?”
“阿律,我是真不想要了,周漫上午丢掉的东西,我也不要了。”
许清安耐心解释,所谓断舍离,无非是断旧情,舍旧物,离旧地。
魏斯律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心里莫名慌乱,还有几分惊恐。
局势失去掌控的惊恐。
“想扔就扔,我再给你买新的。”
许清安没有回应,只说:“回屋吧,外边在化雪,冷。”
她想起一句诗,“冷,总免不了有些儿,而冷是不怕冷的”。
这句诗还是她从魏斯律那里知道的。
魏斯律大概是不怕冷的,他就是冷的化身,否则她怎会五年都捂不热?
“一点都不冷!”
陆家庄园,比安卡从屋外进来,揉了揉红通通的鼻子,另一只手捧着飘雪的水晶球。
昨晚她不小心把水晶球丢进了垃圾桶,陆延洲一早陪她去翻垃圾找回来的。
“去外面要穿外套,比安卡,我已经说两遍了。”
陆延洲的脚边放了破损的一个大纸箱子,里面塞满各种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不把那个送我吗?”
比安卡指了指箱子里穿裙子的兔子玩偶,眼里充满渴望。
这个箱子是陆延洲从垃圾场搬回来的,明明里面都是好东西,捡到时,他的脸色比天色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