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她的转身，他未说出口的挽留
出租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扬起的细碎尘粒在路灯下短暂盘旋，又缓缓落下。顾时砚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车辆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直到指节泛白。
晚风卷起他的衣角，带着秋夜的凉意，吹得他脸颊微微发僵。刚才那句卡在喉咙里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他想说“其实我等了你很久”，想说“那晚的保温袋，我希望你能尝尝”，想说“我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你”，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句苍白的“早点休息”。
他太清楚她的防备，清楚她竖起的高墙有多坚固。他怕自己的唐突，会让她彻底关上心门，连这仅有的“同事”交集，都变得遥不可及。
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地投射在地面上，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他缓缓收回目光，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仪表盘上微弱的光线闪烁。顾时砚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微信头像。聊天记录停留在凌晨四点他发来的消息，她的回复依旧是客套的“收到”。
他指尖滑动屏幕，翻看着两人为数不多的工作交流，每一条都简洁、官方，带着刻意的距离感。他想起当年，他们的聊天记录里满是亲昵的调侃、深夜的吐槽，还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可如今，那些温暖的过往，都被时间的尘埃掩埋，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顾时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疲惫感瞬间席卷而来。连日的熬夜加班，加上此刻心口的郁结，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乏力。他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不知道这样一次次的靠近与被推开，还要持续多久。
而出租车内，林未晚正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眼神空洞。刚才顾时砚喊住她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以为他会打破这层冰冷的伪装，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像潮水般缓缓漫上来。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她告诉自己，这样很好，保持距离，互不打扰，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状态。
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庆功宴上的画面。他举杯时的眼神，那句疏离的“合作愉快”，走廊里沉默的对峙，还有刚才他站在路灯下，落寞的身影。这些画面像一根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着她的心，让她原本坚定的防线，再次出现了裂痕。
她想起当年分手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天空下着小雨，他站在她家楼下，语气冰冷地说“我们到此为止吧”。她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雨水和泪水模糊了视线，那一刻，她以为他们的故事，就此画上了句号。
可命运却偏偏让他们重逢，让他们被迫合作，让他们在一次次的交集里，反复拉扯。
出租车缓缓停在公寓楼下。林未晚付了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晚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她抬头看向自己公寓的窗户，漆黑一片，像一个沉寂的黑洞。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路口，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在那里，车灯熄灭，融入夜色。
那是顾时砚的车。
林未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怎么还没走？他在这里做什么？
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那辆车。过了一会儿，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顾时砚的侧脸。他似乎也看到了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迅速移开。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沉默地对峙着。夜色浓稠，将他们包裹在各自的思绪里。
林未晚的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想转身离开，想装作没有看到他，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她看着他的车，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想让她走过去，想让她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快步朝着公寓楼走去。她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妥协，就会打破自己坚守已久的防线。
顾时砚坐在车里，看着林未晚决绝的背影，眼底的落寞越来越浓。他看到她没有回头，看到她快步走进公寓楼，看到那扇窗户亮起了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