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冰凉的触感顺着脖颈往下滑,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跑了没几步,脚下忽然一滑,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路边的护栏,才稳住身形。手里的包也歪了,里面的笔记本和笔散落在地上,被雨水浸湿了边角。
林未晚蹲下身,慌忙去捡那些东西,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凭着感觉摸索。就在这时,一把蓝色的雨伞停在了她的头顶,挡住了倾盆而下的雨水。她愣了一下,以为是司机师傅,抬头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是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手里还拿着公文包,笑着说“你没事吧?雨这么大,怎么不撑伞?”
“我……我的伞坏了,谢谢。”林未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连忙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进包里。
“没关系,我送你到车上吧,你车在哪?”男人说着,把伞往她这边又挪了挪,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
林未晚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轿车,感激地说“就在那边,太谢谢你了,耽误你时间了”。男人笑着摇摇头,说“举手之劳而已”,然后陪着她一起走到车旁。
坐进车里,林未晚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看向窗外——那个帮她撑伞的男人已经走远了,蓝色的雨伞在雨幕里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她忽然想起顾时砚,想起以前他也是这样,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可现在,身边的人换成了陌生人,那些熟悉的温暖,早就不见了踪影。
车子缓缓驶离写字楼,雨刮器不停地左右摆动,却还是赶不上雨水落下的速度。林未晚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她想起刚才在路边狼狈捡东西的样子,想起那个陌生男人递过来的雨伞,想起顾时砚曾经为她撑过的那些伞——原来,没有他在身边,连一场普通的雨,都能让她变得如此狼狈。
回到小区,雨已经小了一些。林未晚付了车费,撑着司机师傅借她的伞,慢慢往楼上走。楼道里的灯有些昏暗,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带着几分孤单。打开家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和外面的潮湿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把湿衣服脱下来,扔进洗衣机里,然后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出来时,手机响了,是张萌发来的消息,问她“有没有淋到雨,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林未晚回复“没事,已经到家了,谢谢你呀”,然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她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天空露出一点微弱的光。阳台的角落里,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是她搬家时特意带来的——那是顾时砚以前常用的伞,伞柄上还留着他的温度。林未晚走过去,轻轻抚摸着伞柄,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眼眶却渐渐发热。
她知道,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雨天,还会有很多需要独自撑伞的时刻,还会有很多像今天这样的狼狈。但她也知道,即使没有顾时砚在身边,她也要学会自己撑伞,学会自己面对风雨,学会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慢慢长出抵御孤单的勇气。
只是,每当雨天来临,每当看到别人撑着伞并肩走在一起,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顾时砚,想起那些被雨水浸泡过的温暖时光。那些时光,像一场永远醒不来的梦,藏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每当夜深人静,每当风雨来袭,就会悄悄浮现,提醒她,曾经有人那样用力地爱过她,那样温柔地保护过她。
林未晚把那把黑色的大伞收进柜子里,然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早上买的蔬菜和肉——她决定自己做一顿晚饭,好好犒劳一下今天狼狈的自己。厨房的灯光很亮,映在她脸上,带着几分平静。她知道,生活还要继续,那些思念和回忆,会成为她前行的力量,而不是困住她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