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林晚照和沈倦站在了熟悉的家门口。利用【能量伪装】,他们如同最普通的归家学生,避开了所有可能的眼线。站在楼道里,林晚照却有些近乡情怯,手指悬在门铃上,微微颤抖。这几天颠沛流离、生死一线的经历,让这扇普通的防盗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系着围裙的妈妈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晚照,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毫不掩饰的惊喜和如释重负:“晚照!你可回来了!这几天集训辛苦了吧?快进来快进来!”她习惯性地将女儿几日未归归结为“数学竞赛集训”,这是林晚照之前找好的借口。
妈妈的目光掠过林晚照,看到她身后气质清冷的沈倦,更是笑容满面:“小沈也来啦?正好正好,奶奶今天亲自下厨,做了好多菜,快一起进来吃饭!”
一股浓郁诱人的家常菜香从屋内飘出,混合着米饭蒸腾的热气,瞬间包裹了林晚照。那是最平凡,却最能抚慰人心的味道。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连忙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拉着沈倦进了门。
客厅里,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林晚照,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点了点头:“回来了。”
而最让林晚照心头巨震的,是系着那条旧围裙,正端着一盘红烧鱼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奶奶。奶奶的脸色红润了许多,眼神清亮,步履虽仍有些缓慢,却稳当有力,看到她,脸上笑开了花,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哎哟,我的乖孙回来啦!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小沈,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啊!”
奶奶……真的好了很多!不再是医院里那个虚弱无力、需要她拼死挽救的老人。林晚照运用【医术精通(初级)】和【结构洞察】悄悄感知,奶奶心脉处的能量虽然依旧比常人微弱,却平稳流畅,那股滞涩的死气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生机。谢老的药,和她当时的紧急介入,真的起了作用!
巨大的欣慰和酸楚一同涌上心头,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奶奶,您怎么亲自下厨了?要多休息。”她强压下情绪,上前接过奶奶手里的盘子,触碰到奶奶温暖干燥、布满老茧的手,心底那片因逃亡和战斗而冰封的角落,彻底融化。
“休息什么,奶奶好了!看着你们回来,比吃什么药都管用!”奶奶乐呵呵地,目光在她和沈倦之间转了转,带着慈祥的了然。
饭菜上桌,简单的四菜一汤,却是林晚照这几天来吃过最美味、最安心的一餐。爸爸难得地没有在饭桌上谈论新闻,反而问了几句她“集训”的情况;妈妈不停地给她和沈倦夹菜,絮叨着邻里趣事;奶奶则慢悠悠地喝着汤,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满足。
沈倦坐在她身边,姿态依旧有些固有的清冷,但在林家父母和奶奶热情而自然的招待下,那份疏离感也淡化了许多。他安静地吃着饭,偶尔在林妈妈夹菜时会礼貌地道谢,看向林晚照时,那深邃眼眸中惯有的冰霜也仿佛被这屋内的暖意驱散,染上些许柔和的温度。
林晚照偷偷观察着他。看着他微微低垂的、线条优美的侧脸,看着他偶尔因奶奶风趣的话而几不可查弯起的唇角,看着他放在桌下、离她极近的、骨节分明的手……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和隐秘的欢喜,在她心底悄然蔓延。
这就是她想要守护的。这份平淡温馨的日常,家人健康安在,还有……他在身边。
饭后,林晚照抢着去洗碗,沈倦也自然地起身帮忙收拾。狭小的厨房里,两人并肩站在水槽前,一个冲洗,一个擦拭。水流声哗哗,窗外是渐沉的夜色和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