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病情在医院严密监护下趋于稳定,但林晚照心底的波澜却并未平息。那枚诡异高维能量标记对“生命本源”的异常反应,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而沈倦颈间坠饰隐藏的秘密,以及他与谢老那些讳莫如深的对话,都让她意识到,想要真正保护自己和家人,她必须了解更多。
几天后的黄昏,沈倦带着她,穿过城市错综复杂的街巷,最终停在了一栋看似普通、墙皮有些剥落的旧式公寓楼前。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楼后,在一扇不起眼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指尖在几个特定的锈蚀处按了特定顺序,伴随着几乎微不可闻的机括声,铁门向内滑开,露出向下的、灯火通明的阶梯。
“跟紧我。”沈倦侧身让她先行,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带着回音。
阶梯并不长,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泛着冷金属光泽的门。沈倦将手掌按在门侧的识别区,一道蓝光扫过,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混合着旧书、冷金属和某种奇特能量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晚照踏入门内,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这绝非普通的书房。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要大,挑高的穹顶绘制着繁复的星图,那些星辰并非颜料,而是某种自行发光的能量晶体,缓缓流转。四壁是直通顶部的巨大书架,塞满了各种材质、各种文字的典籍卷轴,有些甚至漂浮在半空,被淡金色的能量场包裹。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不明金属构成的圆台,上面投射着不断变幻的、类似星云的能量图谱。空气里流淌着宁静而磅礴的能量,与她之前感受过的任何能量场都不同,古老、深邃,带着知识的重量。
这里,是沈倦真正的“世界”一角。
“这里是沈家的一处‘守藏室’,”沈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打破了寂静,“存放着一些……不被常规世界所知的记录和知识。”
他走到中央圆台前,手指在上面快速点划了几下,星云图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破碎的、模糊的影像和扭曲的文字符号。
“你之前看到的,‘蚀’组织,并非孤立的存在。”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沉重的历史感,“根据家族记载,它们是一个古老邪神‘虚无之蚀’的眷属与信徒。这个邪神并非本土产物,而是在久远得无法追忆的年代,从世界‘外侧’坠入此间的碎片所化。”
影像中显现出扭曲的、如同巨大腐烂眼球的阴影,以及无数在它影响下畸变、疯狂的生物。
“‘虚无之蚀’的目的,是吞噬一切秩序与存在,将世界归于它代表的‘虚无’。而它们在此世的活动,需要一个‘坐标’,或者说,一扇‘门’。”沈倦的目光落在林晚照身上,深邃而复杂,“它们一直在寻找,或者……制造这扇‘门’。”
林晚照的心脏猛地一跳。“门”?这个词,与谢老提到的“钥匙”,以及系统检测到的“回归”碎片信息,隐隐对应上了。
“那……你呢?”她看着他,声音有些干涩,“你,和你的家族,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沈倦沉默了片刻,走到一旁的书架,取下一本用某种银色金属丝编织而成的书册。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用某种发光的颜料绘制着一个复杂的、与他在战斗中使用的符文有些相似的徽记。
“沈家的先祖,曾是第一批意识到‘蚀’威胁,并与之对抗的人之一。我们被称为‘守夜人’。”他的指尖划过那个徽记,一丝淡蓝色的能量注入,徽记微微亮起,“我们的责任,是监控‘蚀’的活动,加固世界的‘壁垒’,阻止‘门’的开启,并在必要时……将其摧毁。”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传承了无数代人的、深入骨髓的责任与沉重。
“所以,你接近我,保护我,也是因为……这个责任?怀疑我是那扇‘门’?”林晚照问出了心底最深的疑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倦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里面没有丝毫犹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