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犹豫着该怎么开口询问他是否安好。直接问“你昨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显得太突兀，而且他多半不会承认。
就在这时，沈倦却合上了书，站起身，径直朝着她的座位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在她课桌前停下，阴影笼罩下来。林晚照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低声问：
“昨天，‘深度冥想’的感觉如何？”
林晚照的心脏猛地一跳，瞳孔微缩。
他果然知道！他不仅知道她解锁了新功能，甚至知道她已经在使用！
那股被全然看穿的感觉再次袭来，但这一次，惊讶之余，却奇异地混合了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藏不住秘密。
“很……很神奇。”她老实回答，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感觉思维变得特别清晰，以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好像突然就通了。”
沈倦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放心了”的情绪。但这情绪一闪而逝，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他的眉头随即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那种状态消耗很大，不要过度依赖。尤其是在……”他顿了顿，目光似乎飘忽了一瞬，才继续道，“……在某些特殊时期，更要保持自身精神的稳定。”
特殊时期？
是指他的“家里的事”可能带来的动荡时期吗？
他这是在……提醒她？保护她？
林晚照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那无法完全掩饰的疲惫和深沉，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手，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能不能帮他分担一点点。
然而，在她鼓起勇气开口之前，沈倦已经移开了目光，恢复了那副疏离冷淡的样子。
“复试临近，保持状态。”他留下这句公式化的嘱咐，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带着关切与隐忧的交流，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林晚照看着他的背影，手心里因为紧张而沁出的薄汗渐渐变凉。
他那根紧绷的弦，显然还没有放松。而她，除了被动地感知和担忧，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比面对任何数学难题都更让她感到挫败。
那只笨鸟奋力飞向更高的天空，却发现自己最想靠近的那轮明月，似乎被越来越浓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风暴云团所笼罩。她扇动的翅膀，能驱散那些阴云吗？还是只会被那风暴无情地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