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凌晨四点十七分的监控画面在他脑中回放:帽檐下的侧脸,耳根那道斜长疤痕,右手扶肩带的动作。他把这三个片段拆开,分别对应触觉、视觉、听觉的记忆波动,像设置三道闸门,只等真实气息撞上来。
外面天色渐亮,城市开始苏醒。公交车启动的声音由远及近,路边早餐铺冒出蒸气。银行大门打开,保安换班,客户陆续进门。
沈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外围无人机未发现移动热源。震动传感器全部激活,暂无触发记录。”
丁浩微微颔首,仍闭着眼。
五点零三分,耳麦里传来轻微响动:“保洁组报告,七号窗口附近发现一名男子长时间徘徊,戴鸭舌帽,背黑色双肩包,已拍照上传。”
图像同步传到丁浩的平板。他睁眼看了两秒,摇头:“不是他。走路重心偏左,而且手插在口袋里。”
“继续观察。”沈墨说。
五点四十一分,另一条消息:“南侧小路震动传感器触发,持续十秒,疑似有人通过。”
“无人机转向b路线。”沈墨命令,“红外扫描,不要靠近。”
画面切换,林间雾气弥漫,热成像显示一道模糊人形正缓慢前行。体型与周彪接近,背包轮廓相似。
“可能是他。”沈墨声音绷紧,“所有岗位提高戒备。丁浩,准备识别。”
丁浩重新闭眼,呼吸放缓。他不再依赖视觉记忆,而是专注感知气息的质地——那种低沉、稳定、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存在。
六点整,耳麦传来新消息:“目标出现在c路线末端,距离银行步行约八分钟。无人机保持五百米跟随,画面清晰。”
沈墨站起身:“各单位注意,目标即将进入最终区域。所有人按预案执行,不得擅自行动。”
丁浩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他感觉到了。
不是强烈的怨念或杀气,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波动——就像一根细线突然绷直,无声无息地划破空气。那是属于周彪的气息,冷静、克制,却又带着某种近乎仪式般的期待。
“是他。”丁浩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穿透了耳麦,“右肩带,他刚才扶了一下。”
沈墨屏住呼吸:“你能确认?”
“我能。”
“位置?”
“还在路上,走得很稳。他没有加快,也没有减速。就像……在等某个时间点。”
沈墨盯着地图上的移动光点,眼神锐利:“让他进来。等他踏进大厅那一刻,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