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下一个目标会窒息而死。”他转头看向沈墨,“而且,动手时间就在七月二十一日之前。”
沈墨立刻调出警局档案系统,筛选近期登记的特殊投递任务。一条记录跳入视线:市公证处将于七月十八日寄出一份遗嘱认证函,收件人为一名定居海外的华侨,内容涉及巨额遗产分配。
“日期吻合。”沈墨语速加快,“如果他们要阻止这封信发出,最可能的方式就是让经办人无法履职。”
丁浩却盯着魂魄的手势反复回想。画圈——喉咙——门外。这不是单纯的死亡预告,更像是地点提示。
他猛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书房书架。在一堆邮学专着中,他抽出一本《民国邮政建筑图录》。翻开目录,一页夹着便签的章节映入眼帘:**第十一章·旧城钟楼结构解析**。
图示中的钟楼外形熟悉——六角尖顶,塔身嵌有罗马数字盘,正门上方刻着“胜利邮务所”字样。而拍摄时间标注为:1927年冬。
正是照片背面钢印所写的年份。
“钟楼不只是象征。”丁浩声音发紧,“它是坐标。林仲文每次行动前,都会去那里。”
沈墨立即下令调取该区域近三日监控录像,同时申请对该地点进行布控。
丁浩蹲回收藏家遗体旁,最后一次尝试沟通。魂魄已开始淡去,轮廓变得模糊,但在彻底消散前,它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又缓缓移向丁浩的眉心。
刹那间,一段不属于此刻的记忆强行挤入脑海。
雨夜,钟楼内部。林仲文站在机械钟背后,手中握着一根细针,插入钟面六点钟位置的小孔。齿轮错位声响起,整栋建筑的电路随之紊乱。灯光忽明忽暗,监控屏幕雪花闪烁。
他并未停留,而是转身走向角落的一台老式电报机,插入一把双齿不对称的钥匙,敲下三组长码。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空荡大厅中回响。
丁浩猛地抽手,冷汗滑落额角。
那不是普通的摩斯电码。
那是指令发送。
“他还活着。”丁浩喘息着说,“而且他已经开始了下一步。”
沈墨刚接完电话,脸色凝重:“技术科反馈,鞋印匹配范围缩小至五人,其中一人确为林仲文,档案显示他曾参与九十年代边境邮路安全改造项目,擅长利用老旧机电系统规避监控。”
丁浩攥紧手中的齿轮残片,指节泛白。
他知道对方要去哪。
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窗外,远处传来一声钟响。
整点。
七点。
丁浩抬头望向书房墙壁上的挂钟,秒针平稳走动。可就在某一刻,它突然停滞了一瞬,随后猛地跳过五格。
沈墨也注意到了异常。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他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