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苍白并非是简单的白色,而是一种极其纯粹、细腻到极致的颜色,仿佛是由无数最微小的玉粉颗粒组成。
随着这扇大门颜色和质感的消失,它周围的大片墙体也像是被传染了一样,同样在接触点的位置,迅速地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和质感,化为了那同样令人心悸的苍白玉粉。
这些玉粉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如同沙堡崩塌一般,形成了一场壮观而又诡异的玉粉雨。
玉粉在空中飞舞,像是无数细小的雪花,又像是无数被惊扰的精灵,它们在空中肆意地飞舞、飘荡,然后缓缓地落下。
很快,一个巨大的破洞出现在了主宅的正面。破洞约莫有三人并行那么宽,一人多高,边缘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露出了墙体内部的结构,交错的木梁、朽坏的麻筋、还有嵌在砖缝里的旧铜钱,此刻也化作了苍白的玉片,随着墙体的崩裂而飘落。
这个破洞的出现是如此的突然和震撼,以至于江婉和林见深都完全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颠覆了。
在那座古老的宅邸中,最外层的、也是最后的一道物理屏障,在一阵剧烈的震动后,终于被彻底洞穿!这道屏障本应是坚不可摧的,然而现在却如同纸糊一般,轻易地被撕裂开来。
透过那个巨大的破洞,可以看到洞外的景象。在无形的通道尽头,玉蝉那冰冷死寂的本体正静静地悬浮着。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透明色,仿佛与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而在它的蝉腹上,血色的纹路正幽幽地闪烁着,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玉蝉没有动,却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洞内的一切。它的视线扫过江婉和林见深,扫过每一个角落,带着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审视。
江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顺着脊椎爬上头顶,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不是天气的冷,而是源自灵魂的恐惧,仿佛在这只玉蝉面前,自己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希望,都只是它眼中的尘埃。
江婉紧紧靠在林见深的怀里,看着洞外那只悬浮的玉蝉,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泪水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在林见深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温热,可这温热,在玉蝉带来的死寂与冰冷面前,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林见深轻轻拍着她的背,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随着玉蝉的出现,这场最终的入侵终于完成了。原本还算是安全的藏身之所,此刻也已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敌人面前。战场,就这样无情地被推进到了他们最后的庇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