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旧式油灯,烛火在玻璃罩内不安的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布满古籍的书架上,如同幢幢鬼影般。
江婉小心翼翼的将林见深从病床上扶起,他的身体异常沉重,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林见深感到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发出压抑的喘息声和闷咳。
江婉的双手紧紧扶住他,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和无力。她的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然而,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透露出一种决绝的决心。
尽管林见深的身体状况如此糟糕,他还是没有拒绝江婉的帮助。他知道,她的坚持和决心是无法动摇的,而他自己也无力反对。
终于,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江婉成功的将林见深扶到了书桌前的太师椅上。他缓缓的坐了下来,江婉从卧室中拿来一条毯子,盖在了他微微前倾的身体上,似乎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
随后,她关紧了书房里所有的门窗,甚至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打扰。然后,她走到书桌前,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取出了那个事先放在书房一角,散发着隐隐寒气的黑檀木箱。
林见深在看到这个箱子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一滞。
江婉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她的目光径直落在面前的箱子上。
她慢慢的伸出双手,轻柔的打开箱子的盖子,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沉睡的东西。箱子里的物品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只有那只紫檀木盒格外引人注目。
最后,江婉终于打开了木盒,里面躺着的正是那枚苍白、冰冷、雕工古朴的玉蝉。它静静的躺在深色绒布上,宛如一件沉睡千年的古物。
玉蝉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光泽,仿佛它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然而,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它腹部的暗红纹路如同血管般隐约可见,仿佛还在诉说着它曾经的生机与活力。
紧接着,她摊开了自己那本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画着复杂纹路比对的笔记,推到了林见深面前。
做完这一切,江婉才抬缓缓起头来,双眼直视着林见深震惊而骤然失去血色的脸颊。她的双手在身侧微微颤抖,但声音却努力维持在一种异常的清晰和平静上,尽管每一个字都带着不易察觉的战栗。
“见深,”她轻声说道,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声音在这寂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