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事件还没落定,旧城区的空气仿佛永远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时光剥落后的尘埃气息。狭窄的巷弄深处,一栋灰扑扑的独栋老楼孤零零的矗立着,墙皮大片大片的剥落,露出里面颜色更深的砖石,这里是第三起离奇死亡事件的发生地。
警戒线已经拉上,但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只留下一种沉重压抑的死寂感。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属于老人的药味气息。林见深和江婉站在略显逼仄的玄关,光线昏暗。
“死者张阿婆,七十六岁,独居。昨晚被发现时坐在床边椅子上,已经没了呼吸。”一位穿着便服、脸色疲惫的中年警官低声介绍,他是江婉通过警界线人联系的熟人,知道林见深的“特殊顾问”身份,但具体细节并没有多说。
“和前两起一样,脖子上有非常深的勒痕,呈深紫色,像是被极细的绳索或铁丝紧紧勒过很久…但现场找不到任何符合特征的凶器。门窗完好,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
江婉的目光扫过这间狭小的屋子,东西不多,陈旧但整洁。窗台上摆着几盆蔫了的绿植,床头柜上放着降压药和一个老旧的相框。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一个印着“惜福旧衣”字样的廉价塑料袋上,它就放在衣柜旁边。
“又是‘惜福旧衣’?”林见深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确认的冷意。他的左肩在进入这栋充满阴冷怨念的老楼后,那冰锥般的隐痛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是,”警官点了点头,“三家店的老板都快哭死了,店要关门清仓,东西便宜处理,谁能想到…唉。张阿婆节俭,买了好几件。”
林见深没有多言,他闭上眼,微微侧头,仿佛在倾听空气中无形的低语。片刻后,他睁开双眼,目光锐利,精准的投向角落那个老式的木制衣柜。
“在这里。”他低语道,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凶物根源的沉重,随后他便请身边的警官帮忙出去看守。
江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看到林见深缓步走向衣柜,步伐沉稳,但身体明显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受伤的左臂似乎微微绷紧。他身上的气息也悄然变化着,一种深沉内敛的压迫感无声的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周围的阴冷,却又带来另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见深停在衣柜前约一米处。他没有立刻打开柜门,而是伸出右手,掌心对着柜门虚按。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掌心为中心扩散开来。
衣柜内,残留的怨念如同被惊动的毒蛇,瞬间变得清晰、粘稠、充满恶意!那是一种被剥夺生命的极端痛苦和深沉的窒息绝望,牢牢锁定在衣柜深处某件物品上。
“出来。”林见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吱呀——
老旧的柜门,竟在林见深话音落下的瞬间,自行向内弹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混合着樟脑丸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血腥气息涌了出来。
柜内挂着的衣物大多是灰暗陈旧的。然而,在几件深色外套的后面,一抹刺目的猩红,瞬间攫住了两人的视线!
那是一件深红色的无袖旗袍。丝绸面料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最令人心悸的是,旗袍的胸口和下摆处,用接近黑色的丝线绣着一种怪异的鸟形纹路。那鸟的形态扭曲,喙部尖长,眼神空洞却透着一种残忍的邪气,翅膀的线条僵硬诡异,不像飞翔,倒像是垂死的挣扎或捕食的束缚。
旗袍本身静静悬挂着,乍看之下,除了那诡异的鸟纹和过于浓烈的怨气,并无其他异常。
然而,就在林见深的目光完全锁定它,并尝试以血脉之力进行更深层次感应和压制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