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枚青铜铃铛拿起,轻轻放在江婉面前的桌上:“‘镇魂铎’,林家先祖所制。核心是‘镇魂玉’碎屑。它不驱邪,但受到强烈精神冲击时,会自发震动,发出人耳听不到的‘波动’,能在你心神失守的瞬间,强行将你从混乱边缘拉回一丝清明,争取反应时间。”他点了点铃铛中心的黑色石头,“这个贴身佩戴,勿要离身。”
接着,他拿起那个奇特的墨斗:“‘定界墨’,里面的‘线’是特殊蚕丝混合地脉晶尘炼制。遇到阴邪之气会自发渗出微光。必要时,用它将特定区域快速围拢,能短暂隔绝、削弱低阶凶物的力量渗透和精神干扰,形成一个临时的‘静默区’。”他演示了一下如何快速拉出那泛着银光的丝线。
最后,他拿起那枚蒙雾的青铜镜:“‘照影鉴’。镜面经过特殊处理,无法照人,但若周围有强烈的怨念或凶物能量汇聚,镜中会出现模糊的能量流动轮廓,帮助定位核心或能量节点。它本身没有防御力,只是探查的辅助工具。”
他一件件的交代清楚,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严谨。这并非不信任,而是将保护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推演到了极致。
林见深最终说道,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婉:“探查外围,可以,但必须听我指挥,跟紧我。一旦我让你退,或者‘镇魂铎’有任何异动,你必须立刻后撤,不可有丝毫犹豫!明白吗?”
他没有说的是,他已经在脑中推演了无数种可能遭遇的情况:琴声的突然爆发、能量场的异常扭曲、怨念的幻象迷惑、甚至那“旗袍女人”可能借助初步成型的“怨念钢琴”进行的直接精神冲击……每一种情况,他都设想了数种应对和撤退的方案,而江婉的安全,是所有这些方案的核心前提。
江婉看着桌上那三件造型古朴、用途奇特的祖传器物,又抬头迎上林见深那双写满了担忧、凝重和不容置疑保护的深邃眼眸。她心中那点失落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被珍视的暖流。
她伸出手,郑重呢拿起那枚冰冷的“镇魂铎”,将它紧紧握在手心,感受着那奇异材质带来的微凉触感。
“我明白。”江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会跟紧你,听你的指挥。安全第一。”
林见深看着她将“镇魂铎”贴身戴好,又仔细收好“定界墨”和“照影鉴”,紧绷的肩线才微不可察的放松了一丝。他转身,继续在立柜中翻找,拿出几件适合自己携带的器物,动作沉稳而利落。
书房里只剩下器物碰撞的轻微声响和林见深偶尔的低语,他在反复确认每一件物品的状态,推演着行动的步骤和可能的风险。那份深沉的担忧并未散去,反而化作了更周密、更沉重的准备。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都顺利完成之后,林见深和江婉并肩走出了书房。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
走廊里,暮色的光线透过回廊洒在两人身上,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同时也在地面上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两人静静的走着,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却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愈发深厚。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老宅的门口。车门打开,林见深和江婉对视一眼,然后一同上车。车门关闭,发动机轰鸣起来,车子向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暮色之中,只留下了两道逐渐模糊的车轮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