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也顾不得礼仪,提起裙摆就向外跑。
凌花、臧雪和亦如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
丁远脸色骤变,暗叫不好,也快步跟了出去。
柯文华虽然内心窃喜,面上却装出担忧的神色,随着众人向外走。
孟御风则沉着地吩咐差役看好堂上相关人等,这才疾步走向门外。
大理寺门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李淡倒在血泊之中,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匹老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马背上也是血迹斑斑。
淡儿!我的儿啊!
张氏扑跪在地,颤抖着抱起儿子,声音凄厉得令人心碎。
快叫大夫!救救我的儿子!求求你们快叫大夫!
丁远见状,立即对差役喝道:
快去请大夫!将骁勇将军抬到后衙本官的房间!
就在差役们小心翼翼抬起李淡时,张氏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亦如和夏挽连忙上前扶住,只见张氏面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大理寺门前顿时乱作一团。
血迹在青石板上蔓延开来,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毒蛇,预示着这场风波还远未结束。
三司会审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戛然而止。
李淡浑身浴血的模样,如同一道惊雷,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孟御史凝视着榻上面无血色的李淡,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虑。
他转向丁远,声音低沉而急促:
丁大人,李将军遇袭,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即刻面圣。
丁远面色凝重地点头:有劳孟御史了。
作为大理寺卿,他必须坐镇在此,以防再生变故。
一旁的柯文华目光闪烁,连忙上前一步。
孟御史,本官与你同去。
他必须抢先一步将消息传出去,早做筹谋。
二人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大理寺门外。
随着会审中止,众人相继散去。
张燕子惴惴不安地走出大理寺,她知道那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再也回不去了。
刚转过街角,暗处的臧六便向她示意。
张燕子警惕地四下张望,快步走了过去。
这一切都被悄悄尾随的石雍怀看在眼里。
他跟踪在身后,在过了两条街道,在一个无人的路口,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臧大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木棍还带着血迹。
他冷漠地跨过石雍怀的身体,消失在巷口。
大理寺后衙内,老大夫仔细查验着李淡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
将军外伤虽重,但最凶险的乃是创口溃脓,热毒内陷。
老大夫捻着胡须,语气沉重。
老夫观其脉象浮数,舌苔黄燥,此乃热毒炽盛之兆。伤口处脓血交结,腐肉未除,致使邪毒入里。
他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挑出嵌在皮肉中的箭头,随即敷上解毒生肌的药散。
如今热毒已入营血,若不能及时退热,恐将邪陷心包,危及性命。
老大夫提笔写下药方,此方以金银花、连翘清热解毒,辅以生地、玄参凉血养阴。若能熬过今夜,或可转危为安。
差役接过药方匆匆离去。
夏挽看着李淡愈发苍白的面容,突然起身。
进宫!去请太医!太医一定有办法!
话音未落,她已经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后衙。
凌花和臧雪对视一眼,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