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太后嘶吼着,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拿来与窦太后相提并论。
临安长公主看着母亲狰狞的模样,心底涌起深深的失望。
权力真的能这么快改变一个人吗?还是说,这才是母后本来的面目?
\"母后,其实我挺羡慕新城妹妹的。\"
临安长公主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她虽然过得苦,但至少真心爱她的人,从未想过利用她。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介意去和亲。\"
贤太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你···\"
她始终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为女儿好,为何女儿竟会如此反抗她。
就在贤太后准备采取更强硬的手段时,永寿宫外传来心腹嬷嬷的声音。
\"太后娘娘,圣上请临安长公主去乾正殿。\"
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一滞。
临安长公主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看着瘫坐在椅上的母亲,语气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母后,我是绝不会嫁给表哥的。皇兄传召,女儿告退。\"
贤太后望着女儿决绝离去的背影,猛地将案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
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在永寿宫内回荡,如同这对母女之间再也无法弥合的裂痕。
当临安长公主踏入乾正殿时,殿内明亮的烛光将她脸上的红痕照得无所遁形。
圣上闻治闻声抬头,目光在触及妹妹脸颊的瞬间骤然转冷。
他走下台阶,来到临安长公主面前,看着临安长公主的脸,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母后打你了。\"
这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向来知进退,若非触及底线,绝不会惹得母后动手。
\"是因为夏挽么?\"
闻治能想到的只有这个缘由,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愧疚。若不是他与夏挽之事,妹妹也不会被牵连。
在兄长面前,临安长公主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
那些强撑的骄傲瞬间瓦解,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带着哭腔轻声道:\"哥,我疼。\"
这三个字让闻治心头一软,当即朝殿外扬声道:\"福德,传太医!\"
\"别去!\"
临安长公主急忙制止,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给我取些冰块来就好。\"
殿外的福德公公听得真切,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
\"哥,我不想让人知道。\"
临安长公主抬起泪眼,眼中满是恳求。
闻治轻叹一声,用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转而对外吩咐。
\"按长公主说的办。\"
\"是。\"
福德领命退下。
闻治扶着妹妹在椅子上坐下,语气温和却坚定。
\"说说,要皇兄为你做什么?\"
临安长公主摇了摇头,在兄长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复。
\"母后想让我嫁给表哥,我不愿意。\"
闻治眸光微沉。
他何尝不知母后的打算,无非是想借这桩婚事巩固外戚势力。
想到母亲这两个月的变化,他心底掠过一丝失望。
\"放心,\"他握住妹妹的手,\"有朕在,你绝不会嫁给表弟。\"
临安长公主轻轻吸了吸鼻子:\"谢谢哥。\"
这时福德端着冰盏进来。
闻治亲自取过丝帕包裹冰块,动作轻柔地敷在妹妹红肿的脸颊上。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永远不必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