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长公主的声音如同梦呓,带着无尽的惋惜,“我看不到他出生了。”
这话语如同惊雷,夏挽抱着肚子,猛地向后连退两步,挣脱开她的触碰,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与惊惧。
一直关注着这边动向的瑞雪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无声地站定在夏挽身侧稍后的位置,呈保护姿态。
新城长公主看着夏挽如临大敌的模样,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夏安人,何必如此紧张?本宫是真心喜欢小孩子的。”
她语气轻松,仿佛方才那充满暗示性的话语从未出口。
此时,她们已行至尚宁殿附近的廊亭。
殿内喧嚣渐歇,百官家眷们正陆陆续续从殿门走出,相互道别,准备登车离去。
一片纷杂之中,结束了年宴的众人脸上带着或疲惫或放松的神情。
新城长公主望着那鱼贯而出的人群,眼神有些空茫,轻轻说道:“结束了呢。”
夏挽心绪未平,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敛衽行礼,“感谢长公主殿下今日相伴,妾身告退。”
瑞雪立刻上前,稳稳地扶住夏挽的手臂,带着她转身,汇入离去的人流。
在廊亭拐角处,夏挽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新城长公主依旧独自立在原地,风雪拂动她的银狐裘斗篷,她看着夏挽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一个无声的谜题,烙印在夏挽的心头。
有瑞雪引路,出宫的过程异常顺利。
走出沉重的宫门,凛冽的空气似乎都自由了几分。
夏家的马车与南昌侯府的马车并排停在不远处。
车旁,夏父正与南昌侯低声交谈着什么。
见到夏挽在瑞雪的搀扶下走来,两人同时停下话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挽儿,你去哪里了?怎地去了这般久?”
夏父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他询问过宫人,却未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夏挽稳住心神,垂下眼睑,轻声回道:
“让父亲挂心了。女儿身体有些不适,临安长公主殿下仁厚,特意安排了一处安静之所让女儿休息了片刻。”
她将临安长公主的名头抬出,深知父亲即便心存疑虑,也绝无可能去向长公主求证。
夏父的目光落在女儿明显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轻叹。
“罢了,折腾了一整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府歇着吧。”
一旁的南昌侯见状,对着夏父拱手道:“亲家放心。”
夏父点了点头,又与南昌侯寒暄两句,便转身登上了夏府的马车。
夏挽这才向南昌侯敛衽行礼:“有劳公爹久候。”
南昌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夏挽在瑞雪的搀扶下,走向自己的马车。
早已等在车旁的凌花和臧雪立刻迎了上来,两个丫头在风雪中不知等了多久,脸颊冻得通红,手脚都快僵硬了。
见到夏挽安然归来,她们才明显松了口气。
夏挽踏上马车,马车里已经暖和起来,夏挽将马车里一旁的手炉塞到她们冰凉的手中。
看着她们冻得发僵的模样,心头一软,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与心疼:“你们两个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