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如同夜露般悄然消失在平澜院的黑暗中,留下了一室凝重的寂静与那个沾染着血腥秘密的匕首。
凌花轻手轻脚地关好房门,回到夏挽身边,脸上带着未褪的惊悸与深深的忧虑。
“小姐。”
她压低声音,眉头紧锁,“嫣然小姐说的这件事···太过骇人听闻。我们···我们要如何应对?”
夏挽缓缓坐回软榻上,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冷静:“不,这件事,只能捂下来,烂在肚子里。”
她抬眼看向凌花,嘴角勾起一丝带着嘲讽和洞悉的弧度。
“现在你可明白了?这南昌侯府里,个个都是聪明人,唯一那个看不清形势、自取灭亡的傻子,大概就是我那已故的‘好丈夫’李敬德了。”
她继续剖析着李嫣然此举的深意。
“李嫣然何尝不知道张姨娘母子起势已不可阻挡?她手握这个致命的把柄,于她自己而言,非但无用,反而像是一捧烫手的火炭,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被张姨娘和李淡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但她把这个把柄交到我手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夏挽的目光变得锐利,看着菱花继续说道:“我背后有夏家,有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和清誉,张姨娘和李淡即便知道了我知晓真相,在羽翼未丰、地位未彻底稳固之前,他们绝不敢轻易动我。
非但不敢动,从此以后,他们反而要小心翼翼地供着我,哄着我,生怕我将此事捅出去,毁了李淡的大好前程和侯府的声誉。
而李嫣然,她献上这份‘大礼’,赌的就是我会承她这份情,会看在这匕首的份上,在她出嫁时为她尽心谋划,保她后半生安稳。
好一个绝境求生的心计!真是个不容小觑的聪明人。”
凌花听完,恍然大悟,心中对自家小姐的冷静与洞察更是佩服。
“奴婢明白了!那···我们眼下该如何?”
“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夏挽淡淡道,“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即可。”
凌花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事,禀报道:“小姐,还有一事。沈姨娘那边,自从兵乱那日受了惊吓,一直称病躲在院子里。
这几日据说腹痛不止,府医天天去瞧,说是···似是动了胎气,有早产之兆。今天奴婢刚好碰到了府医,他亲口所言。”
提到沈姨娘,凌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用手在脖颈处轻轻比划了一下,低声道:“兵乱那日她再次背叛小姐投了世子,此等祸害,留着她终究是个隐患,我们要不要···”
菱花那意思是,趁此机会,结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