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浑身一震。
难怪太一死前，钟心藏紫气；难怪他觉醒之时，轮回盘现身篡改记忆。鸿钧不是要杀他，是要让他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主动放弃反抗。
可他没有。
“我能做什么？”他问。
“以青莲为引，暂封我残魂。”后土凝视他，“待十二祖巫遗志齐聚，我可重临世间。届时，巫族不入轮回，亦不受天道辖制，只为护你破局。”
萧战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右手。混沌青莲自识海浮现，悬于掌心，金光流转。他咬破指尖，将精血滴落莲心。
“我以护道之名，借你之力。”
青莲微颤，一缕金光自莲心射出，缠绕上后土残魂。那虚影渐渐凝实，又缓缓沉入莲瓣之中，化作一道印记，烙于第十二瓣。
后羿与两名巫族战士同时跪地，额头触地。
“自此，巫族残部，归附护道者。”
萧战收起青莲，转身望向地府深处。那里，太一的精血仍静静躺在尘埃中，未被拾起。他知道，那一滴血不能带走，必须留在这里——作为英灵之位的锚点，镇守地府气运。
他蹲下身，用指节抹去血迹周围的碎石，轻轻拍实泥土。
“你护妖族，我护万灵。”他低声说，“你的路，我接着走。”
后羿走到他身旁，递上那把裂痕累累的巨弓。
“这是我族最后一件祖巫遗器，曾射落九日。如今交予你，若有一日需再射天道——”
“我知道。”萧战接过弓，入手沉重，弓身微颤，似有不甘沉寂的意志在苏醒。
他抬头，望向天穹。
紫霄宫方向，一道无形的威压仍在盘踞，如影随形。
但他不再只是被追杀的变数。
他是破局之始。
夜风卷过残墟，吹动他染血的衣角。他站在废墟中央，左手握着生死簿，右手持着裂弓，混沌青莲在识海静静旋转。
后羿低声道：“接下来，去哪？”
萧战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一缕黑气缠绕，轻轻点向地面。
嗤——
大地腐化，岩石化为黑泥，草木枯死，连空间都开始扭曲。这不是毁灭，而是“转化”——将天地元气转化为可侵蚀天道规则的秽恶之力。
他收回手，掌心那道未愈的裂痕仍在渗血。
“去北方。”他说，“十二祖巫遗志，第一块在不周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