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静心符的辅助,萧无涯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在控煞这条艰难道路上持续前行的补给。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练习几次便因心神枯竭而被迫中断,而是能够更为持久地、反复地锤炼那“一息”的稳定。
这个过程,并非简单的重复。每一次引导煞气,维持那脆弱的平衡,他都全神贯注,仔细体味着其中每一分细微的变化。煞气流速的缓急,纯阳灵力包裹的厚薄,心神念动间的松紧把控,乃至左臂那特殊经脉在能量通过时传来的每一丝反馈……所有这些,都成了他钻研的课题。
他发现自己绘制的静心符,效果虽不及兑换来的标准符箓,但在绘制过程中对心神力量的凝练,以及对“静心”真意的体会,反而让他在使用符箓辅助时,能更好地引动、契合那股清凉平和的气息,使其效果发挥得更为淋漓尽致。这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外物是辅助,根本仍在于自身对力量的理解与掌控。
日子在枯燥而专注的修炼中飞逝。石室内,油灯的光芒见证了无数次淡灰色剑气的亮起与熄灭。萧无涯的左臂,在持续的能量冲刷与《正阳护体》的修复下,那酸麻感渐渐习惯,经脉对煞气的适应性也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
量变,终将引发质变。
这一夜,月隐星稀,山风格外凛冽。
萧无涯胸前贴着最后一张自己绘制的、边缘已有些卷曲的静心符,再次立于石室中央。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先闭目凝神,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脑海中反复推演着之前无数次练习积累的经验与感悟。
当他再次睁眼时,眼神平静无波,深邃如古井。意念引动,煞气如约而至,流经那条已初步熟悉的冰冷路径,纯阳灵力如影随形,包裹、约束、驱动……一切步骤,娴熟而精准。
“嗤——”
淡灰色剑气迸发,稳定如初。
一息过去,剑气凝实。
萧无涯心神微动,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接近一息半时便开始为溃散做准备,而是尝试着,极其细微地调整着纯阳灵力对煞气的“包裹”力度。并非加强压制,也非放松约束,而是寻找着一种更契合、更节省心神力量的“共鸣”状态。这是他连日来苦思冥想,结合那次偶然共鸣的体验,得出的一个模糊方向。
就在他做出调整的刹那,胸前的静心符清辉微闪,识海中那股清凉气息似乎与他调整后的心神状态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振。
他感觉到,那维系平衡的消耗,陡然减轻了一线!
就是现在!
他心中低喝,意念更加凝聚,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种玄妙的状态。
两息!
那道淡灰色剑气,依旧稳定地在他指尖前方吞吐!虽然边缘的波动比一息时明显了一些,但距离溃散,还差得远!
萧无涯心中涌起巨大的狂喜,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分神,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将全部注意力集中于剑气的维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