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精准地踩在“学术研究”与“财政创收”的黄金分割点上。
这具外星人，浑身都是能换算成银子和技术的KpI啊！
“继续。”
陆羽重新拿起那柄薄如蝉翼的柳叶刀，对着观察者7号那流体般的身躯，开始进行更深层次的探查。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对方的能量循环系统。
“我……我错了……”
观察者7号虚弱的意念，在被彻底格式化之前，断断续续地传来，充满了摇尾乞怜的意味。
“我可以给你我们文明所有的生物科技！‘利维坦’级生态母舰的孵化技术！‘世界树’基因序列的完整神级图谱！只求你……放过我这具渺小的投影……”
“我只是个执行官，一个卑微的信使！真正的威胁，是我的上级，‘裁决者’！”
“他比我强大一万倍！他很快就会循着我消散的信号降临此地！你杀了我，你和你的星球，都将在他的怒火下化为宇宙尘埃！”
他试图用更高级的知识和更恐怖的威胁，来换取自己的残存。
陆羽的回答，让他仅存的数据核心，彻底坠入了冰冷死寂的深渊。
“裁决者？”
陆羽解剖的动作，停顿了零点五秒。
他抬起头，那双万年不起波澜的眼眸里，竟难得地，浮现出一种近似于“期待”的光芒。
“他什么时候到？”
“能不能麻烦你，在被彻底分解前，给他发个加急信号。”
“让他快一点。”
“我手里的高级实验样本，有点不太够用了。”
观察者7号的数据核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原始星球的土着生物。
而是一个披着人皮，将整个宇宙都视为自己私人解剖台的……终极掠食者。
墙角的实习生们，早已放弃了思考。
他们只是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机械地记录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记录着这场足以颠覆所有修行典籍，却又荒诞到极点的“第一次星际亲密接触”。
他们的世界观，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被碾碎，重塑，再碾碎……循环往复。
几名冰神宫的女弟子，甚至开始在笔记的角落里，偷偷计算这位“观察者7号”先生，究竟能为大理寺贡献多少个可以考核的KpI指标。
就在停尸房内这种诡异的学术氛围攀升至顶峰时。
一直垂首立于陆羽身后，如同一道影子的寒叶，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先生。”
“这具样本的能量核心，似乎……不止一个。”
陆羽切开流体组织的手，微微一顿。
他回过头，看向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实习生。
寒叶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与他极其相似的，对未知结构的纯粹探索欲。
他指着解剖台上，观察者7号的胸腔、腹部、以及四肢的几个特定位置，那些地方的能量波动频率，与其他部位有细微的差异。
“根据刚才样本在应激状态下的能量波动频率与振幅变化，我推测，它体内至少存在五个独立的、可以互相切换的微型能源炉。”
“主核心位于胸腔，负责日常维生与行动。其余四个，是分布式备用能源，用于战斗或紧急逃生。”
“而且……这些能源炉之间，存在着某种高频共鸣。”
寒叶的声音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结论。
“它们更像是一个完整的‘概念’，被分割成了五份。”
“只要还有一个核心碎片存在，理论上……就能通过吸收足够的能量，重新‘增殖’出完整的个体。”
话音落下。
整个停尸房，死一般的安静。
钱三和铁无情，看向寒叶的表情，像在看一个和陆羽一样可怕的怪物。
这小子，才跟了先生多久？
怎么连思维方式，都开始变得如此“不讲道理”，如此“陆羽”了？
陆羽看着寒叶，沉默了良久。
他那双看过亿万生死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真正的，混杂着欣赏与满意的神采。
他缓缓放下解剖刀。
对着寒叶，清晰地点了点头。
“你，转正了。”
“从今天起，你是我大理寺停尸房，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正式仵作助理。”
“月薪，五两。”
寒叶的身体，猛地一震。
不是因为那“唯一”的头衔，也不是因为那堪比朝廷七品官的五两巨款。
而是因为陆羽的认可。
那一瞬间，他觉得胸口那道狰狞的伤疤，都变得滚烫，仿佛在为他欢呼。
“先生……”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陆羽却没有给他抒发情绪的机会。
他指了指解剖台。
“现在。”
“作为你转正后的第一个任务。”
“去，把那五个能源核心，完整地、无损地，给我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