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人体三百六十处死穴的掌控,更加娴熟。】
很好。
陆羽嘴角翘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第二个狼卫已从侧翼狂啸袭来,陆羽脚下如滑冰般侧移半步,弯刀的锋芒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于此同时,他反手握住柳叶刀,在那狼卫因发力而暴露出的肋下,随意一划。
这一刀,用的正是从李校尉那儿“继承”而来的《破风刀法》。
刀法刁钻,专破甲胄。
“噗嗤!”
看似随意的刀锋,却精准地找到了皮甲的缝隙,瞬间破开,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那狼卫发出一声痛吼,攻势猛地一滞。
陆羽得势不饶人,身形如鬼魅般贴近。
他的每一次出刀,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最精密的外科手术。
切断手筋,让其兵器坠地。
点中麻穴,让其半身不遂。
重击神经,让其当场昏厥。
他甚至不需要杀死这些人。
他比这些狼卫自己,更了解他们身体的每一处脆弱,每一处要害。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
那群气势汹汹、仿佛能踏平一切的草原狼卫,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个个都在抽搐哀嚎,却无一人能再站起来。
而陆羽,依旧站在原地,白衣如雪,手中的解剖刀,甚至只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珠。
他甩了甩刀,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郭淮,已经看傻了。
他引以为傲,足以在关键时刻搅动风云的王牌死士,在这个小小的仵作面前,竟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偶!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郭淮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恐与崩溃。
“我说了,一个仵作。”
陆羽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瘫软在地的郭淮。
郭淮绝望地向后挪动,脚下却被自己刚才扔掉的佩刀绊了一下,整个人狼狈不堪地向后跌倒。
“陛下!陛下饶命!臣知罪!臣只是一时糊涂啊!”
皇帝的目光,越过满地呻吟的狼卫,落在那个手持带血解剖刀、却纤尘不染的年轻人身上。
他的眼神中,震撼、惊疑、审视、忌惮……种种情绪交织,最终,都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王振。”
皇帝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疲惫。
“传朕旨意。”
“神鹰卫指挥使郭淮,图谋不轨,意图谋逆,即刻拿下!打入天牢,交由三司会审!”
“兰荷码头,命京兆府尹,立刻带兵查抄,片甲不留!”
“遵旨!”
王振哆哆嗦嗦地应下,看向陆羽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尊神佛。
郭淮瘫倒在地,面若死灰,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输了。
输得莫名其妙,输得一败涂地。
他精心设计的一切,竟被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小小仵作,用一种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彻底掀翻。
陆羽走到郭淮面前,蹲下身。
他将那柄尚在滴血的柳叶刀,轻轻地在郭淮的锦衣上擦了擦。
“郭大人,走好。”
他轻声说道,仿佛在送别一位老友。
“黄泉路上,别走太快。张辅大人他们……应该有很多话想问你。”
说完,他站起身,不再看郭淮一眼。
他走到那惊魂未定的鬼面杀手面前,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进他手里。
“拿着,滚吧。”
“出城往东,永远别再回来。你的家人,在等你。”
鬼面杀手握着那冰冷的银锭,看着眼前这个魔神般的男人,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陆大人,再造之恩!”
说完,他头也不回,踉踉跄跄地冲入夜色,很快消失不见。
陆羽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角落。
陈皮还直挺挺地躺在那儿。
陆羽伸出手指,在他的人中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哎哟喂!”
陈皮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弹坐起来,眼神涣散。
“诈……诈尸了!狼!有狼啊陆哥!”
陆羽指了指地上那一堆“嗷嗷待哺”的狼卫。
“狼都在那儿呢,没死,只是残了。”
陈皮环顾四周这惨烈的景象,又看了看自家陆哥身上那几点血迹,两眼一翻,差点又吓晕过去。
“出息。”
陆羽没好气地踢了他屁股一脚。
“走了,回大理寺。”
“还有一堆尸体,等着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