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他指了指瘫软在地的赛月奴。
“请赛月奴姑娘，继续唱。”
“这一次，不用太大声，用你刚才差点吓死福总管的那个调子就行。”
赛月奴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看着陆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她不想唱，她真的不想再唱了。每一次唱出那个调子，她都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扯着。
可陆羽的眼神，冰冷而又坚决，不容她有任何拒绝。
那是屠夫看猪的眼神。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
赛月奴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用一种近乎梦呓的，气若游丝的声音，重新哼唱起了那段跑调的《净天地神咒》。
“天……地……自……然……”
这一次，没有疯子再跳起来。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她那破碎的，不成调的歌声，像游魂一样飘荡。
陆羽闭上了眼睛。
他的一只手，按在青竹冰冷的头颅上。
【记忆回溯】的能力，他早已用过。他知道青竹的记忆。
但他现在要做的，不是“看”。
而是“演”！
他要借着这诡异的气氛，借着这满地的“疯人”，借着这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演一出能让王振，让太子，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戏！
他需要一个引子。
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相信“奇迹”真的发生了的引子。
他在等。
等青竹的尸体，给他一个“信号”。
人死后，尸体会因为尸僵、腐败气体等原因，产生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手指抽动，比如口鼻溢出泡沫。
这些，在寻常人看来，是诈尸，是灵异。
但在陆羽眼中，这都是可以利用的，最完美的“舞台道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赛月奴的歌声，越来越微弱。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是陆羽故弄玄虚的闹剧时。
异变，再次发生！
托盘里，那颗青竹的人头，那双原本圆睁的眼睛，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眼皮……
轻轻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的嘴唇，微微开合，一缕混杂着血泡的黑色粘液，从她嘴角，缓缓流出。
“啊——！”
胆小的陈皮，第一个尖叫出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连一向沉稳的郑克，也吓得脸色发白，手按在了刀柄上。
太子更是直接从床沿上弹了起来，躲到了柱子后面。
整个大殿，除了三个人，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绝伦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陆羽没有动。
王振没有动。
赛月奴，她想动，但已经吓得动不了了。
王振那双老眼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死死地盯着那颗人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她说了什么？”王振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陆羽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幽深。
他松开了按在人头上的手，站直了身体，用一种空灵而又悲悯的语气，缓缓开口。
“她说……”
“小心……”
“观……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