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父亲尚健在。尔泰兄,你是掌政,无论如何,请从中安排,让我父亲负责王城守军每日菜蔬供应。”
茶尔泰想了想,微微蹙眉道:“临时更换供给商,虽得罪人,但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总得有个由头。”
“不妨,找茬还不容易?我是掌军,明日起,我便不让原来的供应商好过。菜品不行,以次充好,怠慢军需,可是杀头的罪!”
茶尔泰哼了一声,问道:“柴掌军,你可知道现今供给商的背后是谁?”
阿柴瞪着血红的眼睛回道:“我现在图的是沙罗多的命,你说我会怕谁?”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令尊平白无故供应菜蔬,恐遭非议。”
“我父亲熟门熟路。”阿柴道:“我做血卫时,也曾安排父亲供应焱狼骁骑的日常菜蔬,有凭据可查,绝非平白无故。”
茶尔泰轻轻点头。阿柴又跟着强调:“当然,那时我是暗中安排,没人知道是我父亲,尔泰兄放心。”
茶尔泰微微笑了笑,行礼道:“柴掌军做事自然是滴水不漏的。既如此,你来找茬,我顺水推舟。到时候候补供给商的名单上,劳烦柴掌军代表军部,勾选令尊大人就行。”
阿柴谢过离开。
次日起,阿柴日日找茬,只说供应军队的菜品有事,闹得鸡犬不宁。
茶尔泰借势装傻上疏,不提菜品质量,只说阿柴年纪轻轻,军功震慑西域,脾气自然涨了些,难免挑剔。建议沙罗多暂时调换菜蔬供应商,先安抚为主,日后再议。
供应商原以为是新任掌军那儿打点不到位,亲到掌军府登门送礼,被阿柴出气似的打了个半死,抬了回去,闹得务涂谷人尽皆知。
当夜,茶尔泰找到阿柴,两人密会。
“柴掌军,打狗看主人,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供应商背后是谁!”一见面,茶尔泰急急质问。
“哦?尔泰兄说来听听,看能不能吓我一跳?”阿柴不屑道。
“他可是司库阿布大人的侄子!”
“艹……我当是哪路神仙。司库大人来了,我也照打不误,你信不信?”阿柴蔑笑道。
“糊涂!阿布说起来是我下属,但他出身王族,而且做到司库,掌管车师财粮库房,你想想沙罗多对他有多信任!你出手这么重,结下偌大的梁子,有什么好处?”
“哼,当然有好处,揍了人,好歹我舒畅不少。”
茶尔泰急道:“你要杀沙罗多,不更得小心行事?如此乖张,不怕自己把路走死了?我知你心中郁闷难过,但不忍一时,如何成大事?这还要我提醒你吗?”
“你也知道我郁闷难过,沙罗多就不知道?”阿柴怼道:“沙罗多为人多疑,我越出格,沙罗多才越不会怀疑。放心吧,我有分寸。”
此言一出,茶尔泰愣住了。静静地看着阿柴,心中有几分佩服,却更多的是生出警惕之心。
良久,茶尔泰道:“行,我走了。你打了阿布的人,很快沙罗多定会充当和事佬,叫你做罢,你自己有个准备。”
临出门,茶尔泰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什么计划?”
“你不用管,不会害到你。”阿柴淡淡地说。
“好,就当是我啰嗦提醒,沙罗多有的是替身,个个以假乱真;你却不能打草惊蛇,没有二次机会。我只问你,你要动手时,如何确定真身?如何不会杀错人?”
“哼。”阿柴冷笑道:“沙罗多的替身再怎么以假乱真,也不能真到睡他龙榻,艹他妃嫔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