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闻声抬头,喜上眉梢!
“墨哥哥,”小夕喜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还想问呢,你俩怎么到这儿来了?”
小丫却不回话,放下手中针线叫道:“哎呀呀,怎么头晕了起来,许是着凉了……我得回去歇会儿。”说罢笑嘻嘻地跑开了去。
两人一同看着小丫跑远,回过头来,四目相对时,只见小夕双眼熬得通红,都是血丝。
阿墨疑惑道:“小夕,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日你领着我闲游寨子,我便觉得浣娘们辛苦,闲着也是无事,便想来帮忙。谁知姐姐们见我和小丫瘦弱,但凡使力气的都不让我们干。我看破损的衣服很多,姐姐们年纪大,眼睛也不好使了,便与小丫做些缝补的活儿,也不白吃了墨哥哥的军粮不是?”
小夕说罢,甜甜一笑。阿墨拿起补过的衣服仔细端详,只见针脚整齐,缝得密密匝匝,非常结实。
“小夕,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阿墨不由赞叹。
“都是小丫教的。先前学的什么跳舞、书画,一朝落难,发现全无用处。还好有布姆妈和小丫,教会了我缝补洗涮。”小夕开心道:“这么几年下来,倒真是长了不少本事呢!”
“难怪上次探你,你两眼红肿,还骗我说认床,睡不好觉。”阿墨心疼道:“辛苦你们俩了。可别熬坏了眼。”
“有墨哥哥怜惜就够了,有啥辛苦的?再过几日,破损的衣服应该就都补完了。对了,墨哥哥,这几年我还学了些厨艺,将来,将来……我做给你吃。”小夕说完,涩然一笑,低下头来。
“那好,我记下了!将来有了机会,可不许反悔。”阿墨道:“小夕,我也是趁着间歇时间,过来看看,得回去了。你该休息的休息,别在这儿待得太长。”
“墨哥哥,你去吧,不必挂念我。在这儿做点事,比枯坐着开心多了,正好和姐姐们学学汉语。我现在也能说一些了。”
阿墨这才明白,方才在院子外听到的果然是小夕说话的声音。小夕聪慧,又有诵念汉人诗词歌赋的底子,学起汉语自然进步神速。
阿墨告别,小夕送到屋外回去了。阿墨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来,悄悄站在窗边,偷偷地窥看小夕。
只见小夕坐回椅子,拿起针线,又开始缝补起来。风儿从窗口探入,扬起小夕的长发,扫过面颊,遮住了视线。小夕用双唇轻轻抿着长针,抬起双手,拢起秀发,简单束成一个马尾,又继续穿针引线,如此灵动,如此从容。
这天,小夕未着素来喜爱的红色衣裙,只着素雅布衣,几缕碎发垂落在耳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未经雕饰的光,不言自韵。
阿墨竟有些沉醉。
往回走时,阿墨心中暗想:“若有朝一日,无需天天演武练兵、四境巡值,每日归家,看到这样的小夕,似乎也挺好!”
按例,这日上午操演少歇之后,应到寨外军田劳作。阿墨回到校场,只见士兵们围坐一圈,阵阵呼喝不绝于耳。
阿墨见怪不怪。军旅生活枯燥烦闷,士兵们时不时便会围在一处,或相扑比武,或说唱评弹,以作消遣。今日这般气势,显然是在比武。阿墨爬上将台,在高处观看。
只见圈内一人从地上爬起,一身泥土,正丧眉耷眼地往外走。另有一人傲立在侧,细看时,竟是……
“柴哥!?”阿墨乐道,又惊又喜。
只见阿柴双手叉腰,傲视众人,大声喊道:“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