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墨如何敢刺?东方卫笑道:“也是,即便你刺,也是畏首畏尾。换一换罢。”于是改换一条长棍道:“你只当这是根长矛,刺我。”
阿墨抱拳道:“将军,既如此,阿墨得罪了。”
阿墨持“矛”在手,舞得呼呼作响,矛头抖成个浑圆,突地一下,朝东方卫额头刺来。
矛杆前送之时,阿墨心中想着:“快挨着将军时,我需收手,别当真伤着将军。”手中力道也随之轻了些许,却不料方才起心动念,东方卫已偏头躲过。
“东方将军果然了得!”阿墨暗暗佩服,虚虚实实,又刺了几枪,均被东方卫躲过。
阿墨心下大惊:“东方将军年近七旬,身法却不输师父!我不能再有所保留,免得他小觑了师父的功夫!”
于是阿墨不再收劲,抖擞精神来战东方卫,一老一少在院子里对月起舞,别有一番昂扬韵味。
阿墨连出几个变招,攻击东方卫下盘和腰腹,自忖东方卫已然入了圈套,再刺腰时,猛然一抬“矛头”,大喝一声“中!”朝东方卫胸口刺来。
东方卫终于出手,挥戟将阿墨的矛头撩开。如此格挡并不少见,阿墨在车合烈处学矛时,就练了好久这种撩挡的功夫,将近身的兵器拨开,并趁着对方中路大开,乘势攻击。
阿墨正待防守东方卫趁势突进,岂料东方卫顺势一个转腕,撩拨的同时用戟上小支挂住矛身,阿墨力扯,短戟的横枝和戟杆却已将手上的长棍死死锁住!
东方卫大喝一声:“落!”,抓着手戟猛然往低处一拽,右脚踏上长棍一踩,“啪”一声长棍脱手,阿墨两手空空,呆在原处。
东方卫欺身而进,面带微笑,戟上矛尖直指阿墨。
东方卫全程只是躲避,虽执戟在手,却从未使用;甫一出招,便卸了阿墨的兵器。阿墨自认苦练了多年,落得如此结果,不禁颓然道:“东方将军,您的武艺高深莫测,阿墨远非敌手,只有敬佩!”
东方卫看出阿墨心思,便收戟安慰:“阿墨,你使矛的功夫已是炉火纯青,只是造戟工艺繁杂,西域并不常见,你鲜与执戟者交手,有此一败不足为奇。”
阿墨抱拳道:“将军用戟,技法精巧。寻常使用枪矛撩挡,只将兵器拨开,随后乘虚而进;将军却直接锁住我的兵器,顺手缴了,阿墨着实没有想到,防无可防!”
“戟乃是矛与戈相合而成,自然多了戈的技巧,攻防战法之丰富,远胜于矛。你有使矛的底子,学起来事半功倍,你愿试否?”
“阿墨惯使长矛,或许对短戟并无帮助,耽误了将军的功夫。”
“刺击的技法,长短兵器并无绝对不同,无非突刺的距离与力道有别而已,更何况,你迟早会学长戟。现下先练过短戟,配合步盾使用;精熟之后,我自会教你长戟。”
阿墨大喜,但仍忧心道:“将军日理万机,平日军务公务劳身伤神,若再教授阿墨功夫,只怕太过劳累。”
“哈哈哈,这个无须担心。到了我这年纪,三日不动,手脚僵硬。我素日里也在院里练武,只是这些时日看你练得勤快,便没有打搅。教你功夫,我便当自己是练功了。”
阿墨当下拜倒:“若如此,阿墨求之不得!拜谢将军授艺之恩!”说罢,连磕三个响头。
“起来,无需多礼!”东方卫拉起阿墨,围着他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拍拍捏捏,频频点头道:“是块好材料!”
言毕,东方卫走到阿墨身前,将短戟扔给阿墨,肃然而立,正色道:“拾起盾牌,咱们便从今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