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这是一把剑?”阿墨惊讶不已。
“是哦,你要不要试试?”方月用眼神鼓励着。
阿墨双手各握住鞭杆一头,往两边缓缓加劲,突然“刹”的一声,鞭杆朝两边分开,眼前一道寒光,半截剑身露了出来。
原来这鞭杆内藏着一柄宝剑,鞭杆自身分作两节,长的一节乃是剑鞘,短的一节则作剑柄,合起来时,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出异样。剑鞘的一端似乎还藏着精巧机关,不知何用。
阿墨缓缓将宝剑抽出,仔细端详,这宝剑剑身厚实窄小,越近锋刃,剑身越薄;通身乌黑,只锋刃处变为凛冽的白色,闪着寒光。
椭圆截面的剑柄握在手中特别舒服。阿墨忍不住挥了一下,剑锋划破黑暗,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如泣如诉。
“好剑!”阿墨喃喃道。
“这剑的剑脊比寻常宝剑略厚,剑身却比寻常宝剑窄上许多,所以既可挥砍,也能刺击,削铁如泥,甚至破甲都不在话下。”方月神色傲然地介绍道:“你可以试试。”
阿墨摇头感慨:“这宝剑的威力单凭肉眼便能看出,不必试了。”又挥了两下,说:“这墨云剑的形制、重量,果真最适合女子携带防身。”
“是,所以爷爷直接把墨云剑给了我。父亲教了我一套墨云剑法,可惜我资质平平,只学得皮毛,又不喜见血,平日里只把它当个鞭杆使用。”方月自嘲道:“反正我这点功夫,遇上高手,使剑也无济于事;遇上寻衅滋事的小贼莽汉,用鞭杆吓跑就是了。”
“月儿姐定是谦虚了。不过话说回来,西域民众性直,易笑易怒,民风与大汉又不相同,只怕一些小误会,因言语不通,也变成寻衅滋事了。到了那边,还请月儿姐多加小心,细细分辨。”
方月道:“公子真是心细,多谢提醒!不过家中代代有人在凉州谋事,学习西域诸民族语言也成了传统。车师语、焉耆语,我倒也能略说一二。公子听听还可用否?”
说完,方月用车师语和阿墨聊了几句。
阿墨放下心来,将宝剑归鞘,合作鞭杆,递还方月道:“墨云剑真是精巧无比,阿墨大饱眼福!”又想起贺兰霜的蝉翼软甲,张太白的的藉车、投石车,由衷感叹:“真不知是谁打造如此宝剑!大汉工匠之能,手艺之巧,委实让人叹为观止!”
“我们汉人,素来讲求以和为贵,凡事向内求,不喜向外取,宁愿自力更生,不愿劫掠为生。是以多有工匠,精研技艺,但求以有限资源,为民谋更大福利。相比那些水利农田、造桥筑屋的能工巧匠,这柄墨云剑也算不得什么。”
方月娓娓讲述,眼中带着自豪的神采。
阿墨羡慕道:“哎,师父曾说,车师汗国比之大汉,就像郊狼之于大象。过去我以为差的只是人口疆土,如今看来,我可真是肤浅了。与大汉相比,车师哪儿哪儿都不如啊!”
方月嫣然一笑,安慰道:“汉人勤勉,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车师人豪迈奔放,无拘无束,如此快意人生,不就已经是很好的生活了么?怎的会不如大汉?”
阿墨呆呆地问:“真是如此么?”
“真是如此……”方月忽而低声道:“比如你们可以拥有自由的爱情,这一点便比大汉要强上许多。”
这一回,羡慕的神色转而攀上方月的脸庞。
“月儿姐,阿墨心中有一事困惑已久,不知你能否替我拿个主意?”阿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