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贺兰霜冷冷的样子,贝支竟有些紧张:“那……就叫贺兰姐姐可以吗?贝支是晚辈,叫‘贺兰姑娘’总不太合适。”
贺兰霜听贝支自称“晚辈”,又叫她“姐姐”,“嗤”地笑了出来,未置可否。
贝支听贺兰霜笑了,心中放松了些,但看她面色依旧苍白,便关切地问:“贺兰姐姐伤势如何?”
贺兰霜习惯性地捋了捋头发,说:“不碍事。”
嘴上虽如此说,但贺兰霜抬手时,不禁微微蹙眉,随后动作僵硬。显然后肩仍是疼痛。贝支左手伤残,生活中常有不便,看贺兰霜这般模样,心中难过。
贺兰霜看贝支神色凄然,竟有些感动,故作轻松道:“我这不是又能出来见人了么?”
贝支说:“多谢贺兰姐姐见我。先前,贝支施食毫无回应,不知姐姐受了伤,还以为是不愿相见。”
贺兰霜笑道:“怎么会呢?都是衣食父母,岂敢不见爹娘?只因贝王爷素日善事做得多了,我们一时也不知道贝王爷是有买卖找我们做呢,还是纯粹行善呢。”
贝支不解。贺兰霜解释道:“贝王爷心善,平日出行,见贫困者,常施援手,动辄十数人,乃至数十人。我们也不确定贝王爷是否要找我们。至于那个阿墨,素来不行好事,那日施食十人便走,自然是寻我无疑了。”
“原来如此。那这一次……”
“半月前你和阿墨没见着我,也未与那老翁说寻我何事。今日贝王爷又在集市施舍甚众。我不知你是否有事找我,便约你出来问问。”
贝支没有回答,只继续问:“贺兰姐姐为何事去的龟兹?如何受的伤?”
“那是我的事。”贺兰霜又恢复了冰冷面孔道:“贝王爷说吧,半月前与阿墨找我所为何事?”
贝支本想问问匈奴截杀那日,关于瞒天营标记的事,但看贺兰霜面若冰霜,心念一转,寻思道:“我若正常问她,她必装作不知,或闭口不答。不如换个问法。”
当下贝支不按常理出牌,而是直接作礼道谢:“贺兰姐姐,那日贝支和墨哥回都城途中遭匈奴截杀,若非贺兰姐姐留下标记告知墨哥,一旦往前多走几步,入了那羊肠小道,必然万劫不复!”
贝支说罢深深鞠躬道:“贝支今日有幸还能站在此处,只因沾了贺兰姐姐义救墨哥的光。多谢贺兰姐姐救命之恩!”
贺兰霜果然中计,不仅没有否认,还哼一声道:“我可不是为了救什么墨哥的命。”
“果然是贺兰姐姐……”贝支心中有数,暗暗嘀咕道:“她既然知道匈奴何时何地动手,那也一定知道事情始末。至于留下瞒天营标记是为了救谁,倒也不重要了。”
于是贝支小心翼翼地问道:“贺兰姐姐,可否告诉贝支,匈奴到底为何派如此多人,非置我和墨哥于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