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乱世方有用武之地,哈哈哈哈!”
张太白是个实干家。当日下午,他带着盖了掌事官印和阿依慕私印的征召告示,来到广场中心,也不找地儿粘贴,只展开擎在手上,高高举起,扯起粗大的嗓门嚷道:
“兄弟姐妹们!早上抓来的匈奴敌将审过了,匈奴大军正在路上,剑指交河城,不日便到!地是种不成了,好日子也过不了了,这都是拜匈奴所赐!大家不如跟我多造守城器械,保卫我们的家园!待到打跑匈奴,大家好好种地、过日子!”
张太白人高马大,长相出众,再加上磕磕巴巴的车师语,不一会前面便聚集了一大群人。防汛时期,张太白曾带领大家修筑排涝工程,深得信任,才一个时辰左右,便从应召的人中挑出两百号年轻男子、手工匠人,组成一支工程队伍。
当夜,张太白领着众人将阿依慕防汛时储备的木料拉到广场,挑灯夜战。在张太白的指挥下,众人士气高涨,丈量的丈量,拉锯的拉锯,叮叮咣咣干了起来。
阿墨、贝支和小夕来到广场,既感动,又好奇。
“太白兄,你们这是在造什么?”阿墨边问,边跳上一块巨木,蹲着看热闹。
“这,便是我最早跟你们说过的藉车。”说到战争器械,张太白又眉飞色舞起来。小夕原先不喜张太白这副模样,此时却觉得有几分可爱了。
“用来干啥的?”小夕问。
“守城!装滚石擂木于其上,敌人攻城,则坠石落木,杀敌无算!”
“每次守城,不都是在垛口边摆好滚石擂木,敌人攻城,将士们从城头扔下去便可,何须另造军械如此麻烦?”贝支说。
“哈哈哈!”张太白大笑:“你们说的这些寻常手法,弊端忒多!”
“其一,滚石擂木堆于垛口处,乃是人为造成隔断,不方便相邻的守兵往来奔走,互相照应;”
“其二,扔木石的士兵和弓箭手需共用一个垛口,影响投射频度!”
“其三,你们有没有想过,每次都扔木投石的时候,士兵还要将偌大的圆木石块高高举过头顶,非军中力士不能为也!若力士死伤,换成寻常士兵,能撑几回?”
“其四,最重要的!若是敌攻北门,北门木石用尽,该如何?只能从他处紧急将木石搬来。费不费劲?”
“譬如东门的木石,为救北门之急,刚刚搬至北门;此时敌将转攻东门,奈之若何?又将北门之木石搬回去么?”
“以上几个问题,若用我的藉车,便都迎刃而解,根本不是问题!”
阿墨三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张太白说完,三人面面相觑,竟无言以对。
“就算贺兰姑娘在此,也答不上话来。”阿墨说。
“贺兰姑娘是谁?莫非也是能工巧匠,个中高手?可否介绍相识?”张太白问道。
“哈!”小夕干笑一声说:“太白兄,你就当墨哥哥他啥也没说。你的藉车,何时能好?”
张太白环视广场,估算进度,拍着胸脯保证:“后日黄昏再来,便教你们看看什么叫做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