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柴谢别沙罗多,出来到街上时,辰光尚早,约摸未时末、申时初的样子。
今岁天寒,日光昏暗,路上行人大多缩着脖子畏缩前行。阿柴本就精壮,近来平步青云,又得沙罗多重用之意,只觉眼前一片光明,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全然不觉寒冷。
阿柴逛了一会儿,百无聊赖,也不知花酒为何物,不知不觉又逛回了校场,到兵库将自己的刀斧交给匠官修护打磨。正等待时,碰到车合烈过来修补箭囊。打过招呼,阿柴心想:何不看看小丫去?
想到这里,阿柴起身吩咐匠官:“师傅,兵刃伺候好,明日我再来取。”随即往掌军府赶去。路过街市,又给小丫买了些糖糕,来到掌军府门口。
阿柴知道车合烈不在,自己又无公事,不敢让门子通报,只在附近游荡等候。
过了多时,给掌军府运送菜蔬的官贩来到,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小丫出来取菜。小丫赏了官贩小钱,正要回去时,阿柴扔了颗石子,滚到小丫脚下。小丫循声望去,竟是阿柴!
小丫欢欢喜喜地跑过来,到了阿柴面前,又故作生气道:“柴大人,有何吩咐?”
阿柴说:“来看我家小丫妹子!”说罢将买的糖糕递给小丫。
小丫心中暗喜,却不接糕点,只扭头道:“民女不敢。柴大人年轻有为,多少家姑娘念着呢。”
阿柴拉过小丫的手说:“那便让她们念着,我偏只要小丫一人,叫她们眼馋去!”
小丫转怒为笑,狠狠地在阿柴胸口拍了一下,娇嗔道:“就会嘴儿甜!你当得那什么佰长以来,多少日了?可曾有来看过我?”
“刚刚得此一官半职,军务大多未曾接触,只能努力用功些,小丫勿怪!”阿柴解释道,掰下一块糖糕,塞进小丫嘴里。
小丫柔柔地品着,甜甜地偎在阿柴胸口。阿柴个子很高,黄昏中小丫小鸟依人的画面颇为迷人。
小丫道:“这么大喜事都不来与我说。若不是车叔叔告诉我,我都不知此事。车叔叔那儿,我也不好细问,柴哥哥,你这佰长,到底是个什么官?”
阿柴顿时来了神采,激动地说:“小丫妹妹,焱狼骁骑乃是皇家禁卫,每队骁骑设重甲骑士两百人,分由两名佰长管制。作为特殊兵种,焱狼骁骑的佰长,品级、待遇跟寻常军中统领四、五百人的部曲校官没啥两样。”
小丫也给阿柴喂了块糖糕道:“柴哥哥,你也尝尝糖糕,慢些说。”
阿柴支吾两声,继续眉飞色舞道:“还有,这军队嘛,最看重的还是战斗力。百名骁骑战斗力可是远在四五百名普通士兵之上。等我杀敌建功,再往上一级,便是大名鼎鼎的焱狼血卫了。小丫妹妹,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小丫低下头,故意低声说:“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阿柴将沙罗多赐他的玉雀郑重地交到小丫手里说:“待我升了焱狼血卫,便来娶你!”
“当真?”
“自然当真!啊不,我要升到车师掌军,再来娶你,让我家小丫风光大嫁,做掌军夫人!”
“柴哥哥说笑呢!我就是个丫鬟,做什么掌军夫人?再说了,你若是当了掌军,车叔叔又做什么去?”
“那我不管!”阿柴幽幽地望着“掌军府”牌匾道:“早晚有一日,我要我的小丫做这掌军府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