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依旧闷闷不乐。
“郎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赵墨的情绪自然是瞒不过乌娜离的眼睛。
“是。我怕我那发疯的父亲又来找事。”赵墨没有隐瞒。
“郎子,如果害怕你父亲,你便走,我也不怪你。”乌娜离哽咽道:“我不想看你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怕他?我怕他作甚!”赵墨如此愤怒,以至于声音颤抖起来:“我这辈子,在他面前,从未说一个不字,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一切!为人子,我问心无愧!”
“如今长大了,我只想按照我的意愿活一次,哪怕就一次!婚姻之事,我绝不退让!”赵墨愤然道:“我只怕他来滋事,伤害了你们,还有镇民们……”
两人暗暗商议。最后决定,二人做事二人当,离开镇子独自生活。
于是赵墨和乌娜离悄悄准备。临走前,乌娜离找了疼爱自己的表哥,请他在开春后到镇上放出风声,说是两人离家出走,在外遭遇雪崩过世了。
两人到了交河城,又去驿馆,各自给父亲寄出一封事先备好的家书,便向西北流浪,直到车师后国,在某处山林间找到一个合适的小山坡,安顿下来。
…………
“那里就是当年你救下为师和小夕的地方吧?”车合烈打断阿墨问道。
“是。父亲和娘亲先在附近山洞住下,然后一起慢慢伐木,造了那间木屋。”阿墨回答。
车合烈双眸出神,回忆着当时初见阿墨的场景,还有那间木屋,由衷慨叹:“你的父亲一介书生,和你母亲一名女子,从无到有搭起这么个房子,也真是不易。”
“娘亲说,她和父亲后来学着打猎、捕鱼,做些简易机关逮些小兽,采集野菜、野果为生。”阿墨接着说道:“师父,你若是早些到得那里,教我父亲娘亲一些狩猎本领,他们定会轻松一些。”
阿墨说完,笑中带泪。
车合烈点点头道:“是迟了些。虽没教会他们,但收得一个好徒弟。”
阿墨心中算了算,说:“是呢,师父你晚来了九年。父母到那以后第二年,就生下了我。可怜父亲,在我三岁时外出打猎,果真遇到雪崩,再也没有回来。”
车合烈道:“哎,苦命的孩子,你母亲让你表舅放风说遭遇雪崩,没想到是一语成谶啊……”
阿墨道:“墨儿不苦。虽然对父亲的记忆模糊,但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非常温馨。再后来,遇到师父和义父,锦衣玉食,还学了一身本领,阿墨很满足。命苦的是娘亲,好日子没过几年,就病逝了。”
“你父亲姓赵,为何你叫肖离墨?”
“离墨二字,自然是父母二人的单名合来;可是为何姓肖,娘亲从未说过,墨儿也不知晓。”
车合烈道:“墨儿,你记住,人生在世,不一定非要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才算英雄;你的父亲母亲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生活,又用一生兑现了相互的诺言,他们就是真正的英雄,是值得你铭记一生的英雄!你要为他们感到骄傲!”
阿墨点点头。车合烈又说:“明日,为师与你一同去祭奠你的母亲吧。你刚夺下‘车师勇士’的名号,应该告诉母亲,她会替你告知父亲。他们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