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本是贸易淡季,玉门集市如此热闹,这匈奴是收了多少铜铁啊?”
“在下估计,比平常多了百倍不止。不过具体数额也不清楚,容在下回去问过专管玉门集市的小吏,再写信报与掌政。”
阿依慕柔声道:“不敢劳烦高大人,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欢宴完毕,车合烈、阿依慕将高义送出府门。
驿车远去后,阿依慕收起宴会上的盈盈笑意,面色凝重,召车师前国司市入见。
司市走后,阿依慕从正厅出来问:“姐夫,你怀疑车师后国的匈奴奸细是焱狼骁骑的士兵,你可知道焱狼骁骑的休沐制度?”
“焱狼骁骑每半月只休息一天,其余时间巡逻戍卫、习武操练,管理甚严!”
“这就对了……”阿依慕自言自语道。
“妹妹在说什么?”车合烈一脸疑惑。
阿依慕忧心忡忡,对车合烈道:“姐夫,妹妹昨夜怕是一语成谶,匈奴要起兵了。”
“妹妹如何得知?”
“刚刚问过司市,近两月,霍孜城内铜铁贸易几近于无,铜铁商贩都往玉门关去了。再者,焱狼骁骑半月一休,则匈奴奸细每半月可趁休沐出城传递情报一次;情报传至匈奴处,需七、八日;再安排官吏到玉门集市收购,又需十日……”阿依慕喃喃道:
“如此算下来,从姐夫执任车师后国掌军的情报传出,到转月匈奴官吏去玉门关采购铜铁,需要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而依高功曹所言,匈奴大肆收购铜器铁矿恰有两月左右。”
车合烈听完阿依慕所言,心下暗暗盘算一番,惊问:“妹妹的意思是,三个月前我任车师后国掌军之后,情报即传至匈奴;随后匈奴即刻收购铜铁,是为了锻造兵器,准备起兵攻打车师?”
“正是。匈奴不耕田,不犁地,收购铜铁,只能是锻造兵器!”
车合烈大惑不解,忙问:“这几年来车师匈奴边境难得相安无事,为何我到车师后国任了掌军,匈奴就要因此发兵?”
“姐夫且听我说。”阿依慕肃然分析:
“匈奴王庭、匈奴左地与大汉连年交战,且战事不利。照我看,这也是匈奴右地近年来不敢再在西域轻启战端的原因之一。右贤王浑吐谷掌管匈奴右地,他所担心的,就是西域诸国脱离了他的掌控。如今大汉军势在西域影响日渐深远,三月前刚刚与我车师前国缔结邦交,若车师族诸国再重新联合……”
“若车师族诸国再重新联合,重建车师汗国,与大汉结盟,匈奴右贤王就夜不能寐了!”车合烈接着阿依慕的话答道。
“没错!车师后国的汗王一直豪言要联合车师诸国,偏偏大汉与我车师前国缔结邦交的时间,同姐夫就任车师后国掌军的时间赶到了一起,右贤王坐不住了!”
“那妹妹看,匈奴会攻打车师后国,还是攻打我们?”
“必定是我们。杀鸡儆猴,这样,其他西域国家,就不敢与大汉交好了;其他车师小国,也不敢和汗王结盟了。”
阿依慕说完,目光逐渐清冷:“姐夫,我们要早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