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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扫院子的人没影子(1 / 2)

那漆黑的斑点,如同一滴拥有生命的浓墨,滴入了清澈的“民智回响池”中。

它没有激起任何涟漪,却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疯狂地、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由亿万善意汇成的光河。

光线被它触及,瞬间扭曲、黯淡,原本和谐共鸣的文明洪流,陡然发出了刺耳的、充满了暴戾与绝望的杂音。

“这是什么?!”程雪失声惊呼,她引以为傲的理性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

这斑点不属于任何她能理解的能量形态,它更像是一种概念层面的‘癌’,直接寄生在人性的光明之上。

苏清漪没有说话,但她搭在栏杆上的手指,指节已因用力而根根泛白。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洪水、大旱、权谋、战乱,这些敌人再可怕,也只是摧毁肉体与秩序。

而眼前这个东西,它在摧毁根基,在污染大周王朝刚刚建立起来的、那份脆弱的“人人皆可为圣贤”的信念。

“封锁司天监!”苏清漪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将此异象列为最高机密。程雪,我要你即刻开始,对‘民智回响池’进行最终校验,我要知道,在它‘病变’之前,我们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命令下达,程雪压下心中的骇然,立刻投入到浩繁的数据洪流之中。

她必须抢在那片黑暗彻底吞噬一切之前,为这个时代的光明,留下最后的存证。

然而,当校验结果呈现在她面前时,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异象并非始于此刻。

就在那黑点出现的前一夜,系统曾迎来一次史无前例的井喷——大周王朝七百二十三处州、县、乡、镇,在同一时刻,几乎是分秒不差地,同时上报了一件“无名建议”!

这些建议五花八门,从“引山泉水灌溉梯田的最优路径”到“利用牲畜体温为边关哨站供暖”,从“修复城市排水系统的分段施工法”到“防止粮仓霉变的三层通风设计”,每一条都直指当地最棘手的问题,每一条都遵循着“最小代价解决最大问题”的至简原则。

程雪顺着数据脉络疯狂追溯,试图找到那个统一发布指令的“源头”。

可结果却让她遍体生寒——所有源头,都指向了同一个虚无缥缈的终点:一场梦。

七百二十三个地方,数千名当事人在接受问询时,都给出了相似的描述。

他们梦见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布衣身影,蹲在地上,用一根普通的树枝,在泥土上划出解决方案的草图。

那身影从不多言,画完便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去,步伐平稳,从不回头。

程雪久久地凝视着这份报告,最终放弃了所有的解析与追查。

她知道,再追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那个人,已经将自己化作了这片土地的潜意识,化作了风,化作了雨,化作了每一个普通人深夜里的一点灵光。

她取来一册空白的卷宗,将这七百二十三条建议一字不落地誊抄进去,并亲自为其定名——《无名策·终章》。

在卷宗的序言里,她只写下了一句话:“当万人皆可为师,便无需寻找唯一的光。”

当晚,她将这本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无名策》带回府中,亲自在院中晾晒,以防墨迹浸染。

夜风吹过,卷册的一角被轻轻掀起,露出了背面一行不知何时印上的、极淡的墨迹。

那笔锋熟悉得让她指尖猛地一颤。

“治大国,如炖小菜。”

与此同时,苏清漪的《乡勇自治章程》在朝堂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荒唐!将兵器交予庶民,无异于纵虎出笼!相爷是想让大周处处烽烟吗?”以几大世家为首的官员联名抵制,声浪几乎要掀翻议政殿的屋顶。

面对汹涌的攻讦,苏清漪一言不发。

她只是平静地发出一份请柬,邀诸位重臣于三日后,共赴京郊皇家围场,观一场特殊的“演武”。

三日后,围场高台之上,百官云集。

然而,出现在场中的,并非他们想象中的精锐官兵,而是一百名来自京郊的农妇。

她们手中没有刀枪,只有扁担、锄头、甚至是搓衣板。

“相爷这是在戏耍我等吗?”有官员已面露不屑。

苏清漪不语,只抬手示意开始。

只听一声锣响,十几名由禁军假扮的“持刀暴徒”呼啸着冲入场中。

农妇们并未惊慌,领头的一位大娘甚至还有空抹了把汗。

她们的动作朴素至极,没有半点花哨,只是三人一组,以扁担和锄头构成简单的三角,一个绊腿,一个格挡,一个用搓衣板护住要害。

那“暴徒”的刀再快,竟也冲不破这看似松散的阵型。

转瞬间,一个“三人绞索阵”成型,一名“暴徒”脚下一个踉跄,瞬间被三根扁担交叉锁住脖颈与四肢,动弹不得。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所有“暴徒”都被制服在地,而农妇们无一人受伤。

演练结束,领头的大娘走到台前,憨厚地抹着汗笑道:“回禀各位大人,俺们庄稼婆子,不练怎么杀人,只练怎么护住自家的娃,护住自家的田。”

一语既出,满场死寂。

苏清漪立于高台之上,清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位面色复杂的官员,声音如金石落地,响彻全场:“诸公看清了吗?兵法,若只为权贵杀人盈野,那它早该死了!真正的力量,是守护的力量,它根植于每一片土地,存在于每一个想保护家园的凡人心中!”

那一日,无人再敢反对《乡勇自治章程》。

散场后,苏清漪坐上返回相府的马车。

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颠簸。

她习惯性地整理衣袖,却在车内的软垫夹缝中,触到一个粗糙的布料。

她取出一看,竟是一张洗得发白的旧抹布,正是许多年前,那个男人在书房打扫时用过的那一块。

布料的边缘,用最笨拙的针法,绣着四个小字——低头做事。

她轻轻抚过那四个字,仿佛能感受到当年他指尖的温度。

许久,她将抹布小心翼翼地放入袖中,再未取出。

远在北境,柳如烟重返了那座早已物是人非的宰相府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