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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残魂低语-镜像之刃(1 / 2)

混沌雾气在昆仑前哨的石缝间流转,凝结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 那是被镜像陷阱吞噬的过往牺牲者虚影。阿明拄着桃木剑半跪在地,剑身上阿武残魂残留的微光忽明忽暗,刚才劈开镜像分身的剑气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穗滴在青石板上,竟诡异地汇成了湘西赶尸道的纹路。

“小心背后!” 千夏的惊呼穿透意识杂音,符笔在空中划出三道火符,却被突然出现的镜像千夏用画中锁链缠住。镜像分身的和服沾染着艺伎馆的暗红血迹,嘴角勾起与千代如出一辙的冷笑:“你明明想留在画里,那里没有咒怨,没有被篡改的记忆。”

小宇的纯阳拳套轰在镜像小宇的黑阳护盾上,蓝光与黑气碰撞产生的冲击波掀飞数块碎石。“别信这怪物的鬼话!” 他怒吼着肘击分身咽喉,却被对方用骑士长枪刺穿左肩 —— 那杆枪,和巴顿牺牲时引爆的亡灵长枪一模一样。

艾文蜷缩在临时安全屋的角落,指尖飞快敲击解码日记。这间由 12 枚钟表残片共鸣触发的安全屋早已变质:墙壁渗出汞液(湘西维度的痕迹),穹顶倒挂着珊瑚枝(龙宫维度的残影),而他面前的集体防护盾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混沌纹路。“不对劲,残片在发热!” 他突然尖叫,其中三枚残片(分别来自阿明的汞矿、小宇的骑士墓园、陈默的龙王祭坛)竟开始发烫,刻在上面的时钟刻度正以逆时方向转动。

陈默靠在断裂的石柱上喘息,阴阳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镜像分身。对方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古董店工装,手里把玩着那只紫檀木梳妆匣,匣身上的螺旋纹路正渗出黑色雾气。“你父亲不是被鲛王同化的,” 镜像陈默突然开口,声音里混杂着海浪的轰鸣,“是你推开了他,在龙宫祭坛的潮汐里。”

这句话像淬毒的冰锥刺进陈默胸口。他猛地抬头,看见镜像身后浮现出父亲的虚影 —— 穿着潜水服,脖颈处缠绕着珊瑚枝,正用空洞的眼睛望着他。怀表在口袋里剧烈震动,潮汐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龙王祭坛上,鲛王的触手同时缠住了他和父亲,他确实…… 松开了手。

“所有残片都在同步逆时!” 艾文的喊声再次传来,安全屋的防护盾突然向内凹陷,露出外面密密麻麻的镜像傀儡 —— 那是被分身吞噬的 “假安全屋” 道具所化,每一张脸都属于五人在各维度遇到的牺牲者:阿武的镇魂铃在腰间作响,莉娜的吸血鬼獠牙滴着血,佐藤的胸口插着咒怨黑发。

阿明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浮现出阿武的字迹:“别信镜像的话,残魂在他们身体里。” 他猛地抬头,正好看见镜像阿明举起染着汞液的符剑,剑刃上竟缠着阿武的镇魂铃锁链。

镜像阿明的符剑划破空气,带出尖锐的破空声。阿明挥桃木剑格挡,两剑相撞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灼痛感从手腕蔓延至心脏 —— 那是湘西古寨的汞蛊钻进血管的感觉。“你救不了阿武,救不了阿瑶,连阿玥的祖牌都没能护住。” 镜像的声音里混杂着阿武的沙哑,“你只是个靠着残魂续命的懦夫。”

符剑突然爆发刺眼的白光,阿明被迫后退,余光瞥见镜像胸口浮现出阿武的虚影:穿着湘西赶尸人的黑袍,半边脸被活符覆盖,正重复着引爆镇魂铃的动作。“阿明,为什么不早点砍断活符?” 虚影的嘴唇开合,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我疼得快疯了,你却在找解蛊剂。”

“不是这样的!” 阿明嘶吼着冲上前,桃木剑直刺镜像心口。这一剑凝聚了纯阳符纸的力量,本应直接击碎混沌核心,却在触及镜像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镜像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符剑的剑尖抵住他的咽喉,汞液顺着剑刃滴落,在他锁骨处腐蚀出细小的黑洞。

“你看,” 镜像偏过头,露出脖颈处阿瑶的朱砂印记,“阿瑶用身体堵蛊母的时候,你还在犹豫要不要用她妹妹当诱饵。” 随着话音,镜像的身形开始扭曲,竟同时浮现出林墨自焚的火焰和阿玥被汞液腐蚀的手臂,“他们的残魂都在骂你,骂你是个只会说‘对不起’的废物。”

桃木剑突然发出嗡鸣,剑穗上的镇魂铃碎片亮起微光。阿明的脑海里闪过阿武最后的笑容:“别让我变傀儡,你要活着走出去。” 还有阿瑶的遗言:“我妹妹还有救,别愧疚。” 一股灼热的力量从剑柄涌入掌心,他猛地转动手腕,桃木剑挣脱镜像的钳制,顺势劈开对方的符剑。

“他们从来没怪过我!” 阿明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你只是偷了他们的声音,学不会他们的心意!” 他踏前一步,桃木剑横扫,剑气劈开镜像的左肩,黑色雾气中掉出半块镇魂铃碎片 —— 正是阿武引爆时残留的那一块,碎片上还刻着 “守” 字。

镜像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崩溃,却在消散前突然扑向阿明,将一枚黑色的符纸贴在他的胸口。“你迟早会变成我,” 镜像的声音彻底变成了阿武的语调,“当残魂耗尽,你就会知道,活着比死更痛苦。”

符纸瞬间燃烧起来,阿明忍着灼痛将其撕下,却发现皮肤下浮现出淡淡的活符纹路。他踉跄着后退,正好撞上赶来支援的小宇,后者的纯阳拳套还在冒着黑烟,左肩的伤口渗出黑色的血液。

就在阿明与镜像缠斗的同时,陈默已经和镜像分身激战了数十回合。怀表在他手中转动,每次定格时间都只能争取两秒的喘息 —— 镜像同样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甚至能提前预判他的动作。

“你父亲知道你有阴阳眼,却从来没教过你控灵术,” 镜像陈默把玩着紫檀木梳妆匣,匣盖打开,里面竟钻出细小的珊瑚枝,“因为他怕你变成和他一样的‘同化者’,怕你发现他早就和鲛王做了交易。”

陈默的阴阳眼突然剧痛,视线里的镜像开始重叠:一会儿是穿着潜水服的父亲,一会儿是鲛王的鳞片脸,最后又变回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怀表的指针疯狂倒转,潮汐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1943 年的渔村祭祀,父亲在祭坛上画着和梳妆匣相同的螺旋纹路;龙宫祭坛上,父亲对鲛王说 “用我的意识换我儿子的命”;还有澜挡在他身前时,鳞片脱落的瞬间,曾对他说 “你父亲的选择,比你想象的更沉重”。

“闭嘴!” 陈默将怀表掷向镜像,同时抽出藏在腰间的染血手术刀 —— 这是在废弃病院获得的道具,虽然只剩一次使用机会,却对灵体有致命伤害。手术刀划破镜像的胸口,黑色雾气中浮现出父亲的残魂:正用手捂住不断涌出珊瑚枝的伤口,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愧疚。

“小默,别恨鲛王,” 残魂的声音和镜像的冷笑重叠,“是我自愿的,自愿变成同化者,帮他守护龙宫的封印。” 怀表突然停止转动,时间被强行定格,陈默眼睁睁看着镜像的手穿过他的胸口,抓住了他的心脏。

“你看,你和你父亲一样自私,” 镜像的手指开始化为珊瑚枝,顺着陈默的血管钻进去,“他为了封印牺牲自己,你为了活命推开他,你们都只会牺牲别人。”

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陈默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在此时瞥见怀表的表面浮现出一行字 —— 是父亲的笔迹:“潮汐记忆会骗人,守住本心才是真。” 他突然想起龙王祭坛上,敖用三叉戟自刺时说的话:“鲛王从不强迫同化,都是自愿守护的人。”

一股清凉的力量从怀表涌入体内,陈默猛地抽出被珊瑚枝缠住的手,将最后一张破幻符贴在镜像的眉心。“我父亲是英雄,我不是,但我不会学你偷别人的故事!” 他嘶吼着一拳砸向镜像的胸口,怀表同时爆发强光,时间开始飞速倒流,镜像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透明,露出里面真正的混沌核心 —— 竟是一枚染着珊瑚粉的钟表残片。

陈默一把将残片抓在手中,镜像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句阿武的声音:“小心假残片,它们在吸血。”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残片,发现上面的时钟刻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而自己胸口的伤口,血液正顺着手指流向残片。

“陈默!快扔掉残片!” 艾文的呼喊穿透战场的杂音,他已经破解了三枚发热残片的密码,屏幕上跳出一行猩红的文字:“混沌追踪器,以宿主血液为能源,定位坐标已发送。”

陈默刚想松手,残片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同时,阿明胸口的活符纹路、小宇左肩的黑血、千夏发间的咒怨黑发、艾文解码日记上的混沌纹路,竟同时亮起相同的红光。昆仑前哨的地面开始震动,安全屋的墙壁彻底崩塌,露出外面更广阔的空间 —— 无数面镜子悬浮在空中,每一面都映出五人被混沌吞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