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看向天空中的血月,发现血月的中心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孔洞,孔洞中不断涌出混沌雾气,显然钟表匠正在通过血月输送力量。他突然想起艾文说过的话,混沌能量虽然强大,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 需要宿主的执念才能存在。泰勒的执念是解除诅咒,那这些傀儡的执念,就是泰勒的恐惧。
“泰勒,你是不是在害怕变成像你父亲那样的怪物?” 小宇突然问道。
泰勒的身体猛地一僵,银匕首差点掉在地上:“二十年前,父亲被异化后杀死了母亲,我亲眼看到他撕碎了母亲的喉咙…… 我怕我也会变成那样……”
“那不是你的错!” 小宇大喊道,声音盖过了傀儡的嘶吼,“你父亲是被钟表匠篡改了符文才失控的,就像现在的你一样!你的执念不是害怕,是不想重蹈覆辙!”
泰勒愣住了,他看着手中的银匕首,又看了看那些不断涌现的傀儡,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些傀儡的脸上,都带着和他一样的恐惧表情,显然是他内心的恐惧被混沌能量具象化了。
“银刃斩的不是诅咒,是执念……” 泰勒喃喃自语,突然举起银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父亲说得对,真正的诅咒,是我的恐惧。”
“不要!” 小宇瞳孔骤缩,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泰勒回头看了小宇一眼,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谢谢你,让我知道不是所有人类都像霍克那样…… 告诉陈默他们,骑士墓园的巴顿不是好人,他是钟表匠的爪牙……”
银匕首猛地刺入心脏,一道耀眼的银光从泰勒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将周围的傀儡瞬间化为黑烟。血月的红光在银光的照射下迅速黯淡下去,黑色的孔洞也开始慢慢闭合。小宇看到,泰勒的身体在银光中逐渐变得透明,狼耳和尾巴彻底消失,恢复了人类的形态,只是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微笑。
“泰勒!” 小宇冲过去抱住他,却发现手指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 泰勒的身体正在化为光点,显然是灵魂即将消散的迹象。
“别难过……” 泰勒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身体的光点也越来越密集,“我父亲的残魂…… 在银匕首里…… 他说…… 钟表匠的真正目的…… 是收集五个维度的执念…… 用来激活跨维度时钟……”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化为无数光点,融入了银匕首中。银匕首发出一阵温暖的光芒,缓缓飞到小宇面前,匕首柄上的狼头护手突然睁开眼睛,发出一道微弱的蓝光,投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 正是泰勒的父亲卢卡斯。
“年轻人,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 卢卡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二十年前,我被钟表匠欺骗,以为牺牲人类就能解除诅咒,结果反而被混沌污染…… 泰勒这孩子,一直活在我的阴影里……”
“钟表匠为什么要收集执念?” 小宇急忙问道。
卢卡斯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他想用人的执念当‘针线’,缝合维度裂缝…… 但他的方法是错的,这样只会让混沌越来越强…… 骑士墓园里有一块钟表残片,你一定要拿到…… 但记住,残片有假的……”
话音未落,卢卡斯的身影便彻底消失,银匕首的光芒也黯淡下去,恢复了普通银器的样子,只是匕首柄上多了一块半月形的银色残片 —— 正是第三卷大纲里提到的钟表残片。
小宇捡起银匕首和残片,刚想喘口气,突然听到森林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警惕地握紧拳套,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影中走出来 —— 是曙光联盟的银矢,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左臂空荡荡的,显然是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重伤。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宇惊讶地问道。
银矢苦笑一声,递给小宇一个染血的布袋:“我追踪清道夫来到这里,结果被钟表匠的陷阱重伤…… 这是艾文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可能需要这个。”
小宇打开布袋,里面是一瓶透明的液体,瓶身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是艾文的字迹:“此为记忆蒸馏水,可压制混沌污染,慎用,每日限用一次。” 他刚想道谢,却发现银矢的眼神突然变得诡异,嘴角咧开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小心!” 小宇猛地后退一步,纯阳拳套瞬间亮起光芒。他看到银矢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纹路,和之前泰勒身上的混沌污染一模一样。
银矢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声音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带着金属质感的低语:“不错的玩具,可惜还是上当了。” 他的身体突然扭曲起来,化为一道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钟表匠的声音,“那枚残片很适合当追踪器,我会在骑士墓园等你,小宇 ——”
黑色雾气消散后,地上只留下银矢的外套,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诡异的钟表图案,指针指向十二点,而表盘中心,是一个类似归墟之门的漩涡图案。
小宇捡起地上的纸条,指尖刚碰到纸张,纸条就突然燃烧起来,化为一缕黑色的灰烬,飘向森林深处。他握紧手中的银匕首,感觉到匕首柄上的钟表残片正在微微发烫,残片表面的纹路开始缓慢旋转,和纸条上的钟表图案一模一样。
“果然是假残片……” 小宇低声咒骂一句,想起卢卡斯的话,看来钟表匠早就计划好了用残片追踪他们的位置。他打开艾文给的记忆蒸馏水,喝了一小口,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胸口的混沌污染纹路开始缓慢消退,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
森林中的血月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普通的明月,银灰色的月光洒在地上,照亮了之前被战斗破坏的痕迹。小宇回头看了一眼祭祀台,发现那些符文已经失去了光芒,变成了普通的刻痕,只有祭祀台中心的地面上,残留着一个螺旋状的印记,和第一卷陈默遇到的紫檀木梳妆匣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混沌原生印记……” 小宇皱起眉头,想起大纲中提到的伏笔,这枚印记显然是钟表匠留下的,或许和五大维度的混沌源头有关。他蹲下身,用银匕首刮了一点印记上的泥土,发现泥土竟然是黑色的,而且散发着淡淡的混沌气息。
就在这时,银匕首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匕首柄上的狼头护手再次睁开眼睛,投射出一道微弱的光芒,指向森林的东方。小宇顺着光芒看去,发现东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光柱,光柱的顶端隐约有一座阶梯的轮廓,和第二卷结尾提到的昆仑天梯有些相似。
“骑士墓园在那个方向?” 小宇站起身,握紧纯阳拳套,将银匕首别在腰间。他知道,泰勒的牺牲不能白费,必须尽快拿到真正的钟表残片,揭露钟表匠的阴谋。
刚走了几步,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 这是曙光联盟的紧急通讯器,只有在跨维度出现异常时才会启动。小宇急忙掏出通讯器,屏幕上出现了艾文焦急的脸,只是画面非常模糊,还夹杂着强烈的干扰信号。
“小宇…… 你还好吗?” 艾文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们检测到…… 狼人森林的混沌能量…… 突然暴涨…… 泰勒他……”
“泰勒牺牲了。” 小宇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用银匕首自刺,解除了月光诅咒,但也消散了…… 他说骑士墓园的巴顿是钟表匠的爪牙,还有,我拿到的残片是假的,带追踪器。”
艾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果然和我推测的一样…… 钟表匠在每个维度都布置了假残片…… 千夏那边也遇到了麻烦,咒怨屋的画中怨灵突然失控,她被困在画里了……”
通讯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画面瞬间黑了下去。小宇用力拍打通讯器,却发现通讯器已经彻底损坏,屏幕上只留下一个诡异的钟表图案,指针指向三点,正是第三卷第 31 章女巫坩埚关卡的触发时间。
小宇抬头看向东方的光柱,发现光柱中的阶梯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阶梯上站着一个个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穿着中世纪的骑士盔甲,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他突然想起泰勒的遗言,巴顿是钟表匠的爪牙,而巴顿是骑士墓园的守墓人,看来下一关的危险,比狼人森林还要可怕。
就在这时,银匕首再次发烫,匕首柄上的残片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在空中形成一个虚拟的投影 —— 是泰勒的笑脸,虽然模糊,却带着一丝释然。
“小宇,别担心……” 泰勒的声音从匕首中传来,带着微弱的回音,“我父亲的残魂…… 会帮你的…… 骑士墓园的亡灵…… 怕纯阳之力和银器…… 还有,那个女巫艾拉…… 她不是坏人……”
投影渐渐消散,银匕首恢复了平静,但小宇能感觉到,匕首里确实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意识,是泰勒和他父亲的残魂。他握紧匕首,深吸一口气,朝着东方的光柱走去,脚步坚定。
月光下,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森林深处,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而在他身后的祭祀台中心,那个螺旋状的混沌原生印记突然亮起红光,一道细微的黑色雾气从印记中钻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 那是钟表匠的混沌追踪器,也是第四卷中定位五人的关键伏笔。
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一阵隐约的钟表滴答声,像是倒计时,又像是某种仪式的开端。第三卷狼人森林关卡彻底结束,而女巫坩埚的危机,已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