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殿内，苏晚萤指尖轻轻敲击着冰莲王座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望着虚影消散的方向，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渐渐平复，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陆沉渊……”她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倒是巧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前世那个惊才绝艳、却最终被她亲手葬送在断魂崖的青云门主。那个陆沉渊，天赋绝伦，性情刚直，是她精心挑选的、最适合作为天婚律核心祭品的炉鼎。可惜，最后关头竟让他神魂俱灭，未能尽全功，实乃憾事。
“不过，此陆沉渊非彼陆沉渊。”苏晚萤轻轻摇头，将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感慨驱散。前世那个陆沉渊早已魂飞魄散。眼下这个黑山盟主，不过是南蛮之地一个运气好些、有些手段的后起之秀罢了。能一统南州，吞并北域，或许有几分本事，但与她记忆中的那个绝世天才相比，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
“圣女。”另一道略显虚幻的女子声音在殿内响起，语气恭敬，“是否需要属下重点探查此人的底细？毕竟同名同姓，又恰在此时崛起，或许并非完全巧合？”
苏晚萤瞥了一眼声音来源处那片波动的虚影，淡淡道：“不必浪费精力。天下同名者何其多。一个化神初期的小辈，纵有些机缘，又能翻起多大浪花？眼下首要之事，是确保九子母天魔大阵万无一失。待大阵成时，莫说一个陆沉渊，便是金罡寺、青木崖联手，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圣女英明。”虚影恭敬应道，“只是……据报，那陆沉渊所修功法似乎有些奇特，能克制我宗部分秘术，月妩盈便是败在其手。且他竟能说动了尘与青岚结盟，恐怕并非易与之辈。”
“克制？”苏晚萤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不屑，“玄冰那叛徒留下的半吊子传承，能练出什么真本事？月妩盈学艺不精，败了也不稀奇。至于了尘和青岚……那两个老狐狸，无非是见太阴宗覆灭，担心波及自身，临时抱团罢了。各怀鬼胎，成不了气候。”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不过，你提醒得也对。既然他们主动凑到一起，倒也省了我们一一收拾的麻烦。传令下去，对黑山盟、金罡寺、青木崖的渗透可以适当加快，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或有特殊价值的男修。待大阵需要时，正好一锅端了，作为上等祭品。”
“属下明白。”虚影应道，“另外，关于月妩盈的调教，是否按原计划进行？此女心性尚需磨砺，对那陆沉渊似乎恨意极深。”
“恨意？”苏晚萤嘴角微勾，“恨才好。恨能让人失去理智，也能让人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加大九幽炼心的强度，务必在她心中种下对陆沉渊的刻骨仇恨。待她功成出关，便让她去南州。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宗主妙计！！”虚影赞叹道。
苏晚萤摆了摆手：“下去吧。密切关注三方动向，尤其是任何与极光、阴寒秘境相关的异动。至于那个陆沉渊……暂且不必过分关注，只需确保他活到该死的时候便可。”
“是！”虚影领命，悄然消散。
冰殿内重归寂静。苏晚萤缓缓闭上双眼，神识沉入体内，感受着那浩瀚如海、却又冰冷死寂的玄阴本源之力。对于那个与她前世道侣同名的黑山盟主，她并未真正放在心上。在她漫长的生命里，见过的所谓天才、枭雄不知凡几，最终都化作了她登临绝顶的踏脚石。这个陆沉渊，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