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而阴冷的玄冰殿堂内,月凝跪伏在地,感受着来自上方那道朦胧身影的冰冷注视,以及两侧同门毫不掩饰的审视与隐隐的鄙夷,心中充满了屈辱与恐惧。曾几何时,她也是叱咤北域的一代阁主,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般匍匐在此,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
“起来吧。”太阴宗主的声音依旧不带丝毫感情,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将月凝虚弱的身躯托起。
月凝不敢怠慢,强忍着元婴碎裂的剧痛和神魂的虚弱,垂首肃立。
“你的伤势,本座已探查清楚。”宗主淡淡道,“元婴濒临崩碎,道基受损严重,更被侵蚀了本源。寻常丹药,已无力回天。”
月凝的心沉了下去。
“不过,”宗主话锋一转,“我太阴宗传承万载,自有秘法可逆天改命。只是……过程会非常痛苦,且需你绝对服从,不得有丝毫抗拒。你可能做到?”
月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咬牙道:“弟子……万死不辞!但凭宗主施为!”
“很好。”宗主微微颔首,袖袍一挥,“带她去‘玄阴极渊’。”
两名侍立的女修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几乎无法站立的月凝,向着大殿深处走去。穿过数道散发着空间波动的光门,最终来到一处深不见底、寒气几乎凝成实质的深渊边缘。这里的气息,比外界冰冷百倍,更带着一种侵蚀神魂的阴煞之力。
“下去。”宗主的声音在月凝脑海中响起,“运转太阴噬元秘典基础篇,引玄阴煞气入体,洗炼元婴,重塑道基。能否撑过去,看你造化。”
月凝看着下方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煞气,纵身跃下!
“呃啊——!”
身体坠入深渊的瞬间,难以形容的极致阴寒与撕裂般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冰锥刺入经脉,钻入识海,疯狂冲刷着那濒临崩溃的元婴!月凝发出凄厉的惨叫,几乎要昏厥过去。但她牢记宗主的命令,拼命运转起那门艰涩诡异的太阴噬元秘典。
功法运转,她仿佛化为了一个漩涡,主动吞噬着周围精纯却狂暴的玄阴煞气。这些煞气如同亿万把冰刀,在她体内肆虐,将原本属于玄冰阁功法的灵力根基强行打碎、剥离,同时又将更精纯、更阴寒的太阴本源之力,强行注入、重塑!
这是一个破而后立,却又凶险万分的过程。每一次灵力碎灭与重生,都伴随着神魂撕裂般的痛苦。月凝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挣扎,全靠着一股对陆沉渊、对黑山盟的刻骨仇恨,以及对重获力量的极致渴望,才勉强支撑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当月凝再次恢复清醒时,发现自己悬浮在深渊底部的一个寒玉平台上。身上的伤势竟已好了七七八八,破碎的元婴虽然依旧黯淡,却稳固了许多,表面覆盖上了一层深邃的乌光,散发出一种更加纯粹、也更加阴冷的太阴气息。她的修为似乎跌落到了元婴初期,但灵力却变得更加凝练、霸道。
“感觉如何?”宗主的声音凭空响起。
月凝内视己身,感受着那截然不同的力量,心中震撼莫名。这太阴宗的秘法,竟如此逆天!
“多谢宗主再造之恩!”她恭敬行礼,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