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这种自信是王语嫣从未在“旧慕容复”身上见过的。而这种自信，似乎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这次外出经历，而这段经历里，有那个叫木婉清的女子参与。
慕容复又对阿碧吩咐道：“阿碧，木姑娘一路劳顿，带她去我书房旁的那间‘听雨轩’休息，用度一概按最好的准备。” 他将木婉清安置在离自己最近、最雅致的客房，其重视程度不言而喻。
吩咐完，他才仿佛想起王语嫣，补充道：“语嫣，你也先回曼陀山庄吧，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同样是关怀，对木婉清是具体到住处的贴心安排，对王语嫣却只是客套的安抚。这种细微的差别，像一根针，轻轻扎在王语嫣心上。
她看着慕容复与木婉清之间那种无需多言的默契，看着慕容复对木婉清那种自然而然的维护，再回想以往表哥对自己虽然客气却总隔着一层的态度，一种巨大的失落和恐慌攫住了她。
王语嫣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慕容复低声与木婉清又交代了几句，然后木婉清便跟着阿碧离开了。自始至终，慕容复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放在了木婉清身上。
“表哥……”王语嫣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和哽咽。
慕容复这才将目光完全转向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微红的眼眶，心中并无多少怜惜，反而有一种计划得逞的冷静。他知道，这把火，已经点着了。
他走到王语嫣面前，距离比以往更近一些，用一种带着深意的语气说：“语嫣，人都是会变的。以前的我，眼中只有那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忽略了很多身边的美好。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东西，比冰冷的霸业更值得珍惜。”
这话，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暗示。听在王语嫣耳中，自动解读为：表哥变了，而改变他的，是那个木姑娘。他以前忽略的“美好”，是不是也包括……我？
这种想法让她心痛如绞，又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甘。
慕容复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留下王语嫣独自一人在水榭中，心潮澎湃。
风吹过，带来太湖的湿气，却吹不散王语嫣心头的迷雾和刺痛。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曾经眼里只有她至少她以为是的表哥，似乎正在离她远去。而另一个女子，已经走进了他的世界。
这种“失去”的威胁感，远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求不得”，都更能刺痛她，也更能促使她去反思，去……主动争取。
慕容复回到书房，他知道，让王语嫣“心痛”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处理鸠摩智和段誉的事情了。而王语嫣这边，种子已经播下，只需静待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