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这茶不错。”
他砸了咂嘴。
“是妙玉那儿拿的?”
邢岫烟靠在枕上,闻言,心尖微微一颤。
她嗯了一声。
“是。”
她看着那个男人健硕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心惊的话。
“爷……是不是也已经……”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冯渊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是。”
他回答得坦然至极,没有半分遮掩。
一个字,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邢岫烟的心里。
她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原本还带着一丝红晕的脸颊,此刻只剩下失落。
冯渊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缓步走回床边,在榻上坐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不高兴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
邢岫烟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不说话,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冯渊轻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吃醋了?”
他看着她那双泛起水雾的清澈眸子,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傻丫头。”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
“你妙玉姐姐那种人,孤高自许,自以为是天上仙,不染凡尘。对付她,就要用最直接的法子,把她从云端上拽下来,踩进泥里,让她知道,她也只是个女人,没什么不同。”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洞悉人心的魔力。
“你真忍心你妙玉姐姐一辈子孤身一人?”
“………”
邢岫烟怔怔地看着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她觉得这番话处处都是歪理。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看着那里面清晰的、自己的倒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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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薛蝌的院子里,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他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椅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混账东西!”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的怒火。
他这几日一想到薛蟠就气不打一处来,发!
白天他那伯妈就在那里哭哭啼啼,要他去牢里看薛蟠,脑子都炸了。
“薛蟠!我薛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如今薛蟠那个蠢货被关在顺天府大牢里生死不知,整个薛家的担子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原本还指望着来神京能为宝琴弄好亲事,借着姻亲之力,挽回一些薛家如今的颓势。
可现在……
他无力地坐倒在地上,看着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