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只是将鱼竿,往上提了提。
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被甩上了岸。
“坐。”
冯渊在他身旁坐下。
“你看看,这池子里的鱼,都精明得很。”太上皇慢悠悠地说。
“知道哪个是香饵,哪个是空钩。”
“可总有些不开眼的,贪心不足,见了饵就咬,也不看看那后面,藏着什么。”
他转过头,看着冯渊。
“你跟朕说说,如今这朝堂,像不像这口池子?”
冯渊低着头。
“微臣愚钝。”
“你不是愚钝,你是怕。”太上皇笑了。
“怕站错了队,掉进池子里,被那些大鱼给吞了。”
他将鱼竿,递给冯渊。
“拿着。”
“陪朕,钓会儿鱼。”
“朕老了,手不稳了,眼神也不济了。”
“以后,这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
“只是,朕不希望,朕亲手打下的江山,被一些没用的东西,给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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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燕国府的主院,灯火通明。
林黛玉,邢岫烟,还有甄英莲,都坐在桌边,等他回来。
一桌子的菜,已经热过两遍了。
“夫君。”
见冯渊进门,三女都站了起来。
林黛玉走上前,为他解下披风。
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
“宫里有事?”她轻声问。
“没什么。”冯渊笑了笑,不想让她们担心。
“就是陪着圣上和太上皇,多说了几句话。”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
邢岫烟忽然开口。
“夫君,我想着,要不要把那两位新来的妹妹,也接到后园来住,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冯渊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不必了。”
“那尤三姐性子野。”
“让她们先在院里待着吧。”
他不想让黛玉她们,看到尤三姐那副模样。
那是他藏在心底的,另一头野兽。
吃完饭,甄英莲乖巧地收拾了碗筷。
林黛玉为他沏了一壶安神的茶。
邢岫烟为他准备了热水,让他泡脚。
她们的温柔,像一双双柔软的手,抚平了他心头的褶皱。
可那心底最深处的燥郁,却像一团火,越烧越旺。
他需要一个出口。
一个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发泄所有压力和不安的出口。
他起身,没有去妻妾们的房间。
他穿过花园,径直走向那个独立的跨院。
院门,紧锁着。
他推开门。
尤三姐正坐在黑暗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听见他进来,她动了动。
“你又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空洞。
冯渊没有说话。
他走过去,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扔到床上。
“你放开我!”
女人开始挣扎,用手抓,用牙咬。
她的反抗,激烈,却无力。
像一匹被困在笼子里的烈马,徒劳地冲撞着铁栏。
而他,就是那个手握缰绳的猎人。
他喜欢她的反抗。
喜欢她眼中那不屈的火焰。
只有在这里,在这具不驯服的身体上,他才能将白日里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隐忍,都撕得粉碎。
他才能变回北境草原上,那头最凶狠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