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挣扎着爬起来。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间!避开了走廊的监控死角!避开了巡逻的保镖!凭借着对别墅安保盲区的模糊记忆(可能来自“苏苒”的潜意识或程屿无意提及),她如同影子般,穿过寂静的客厅!溜进了厨房!打开了那扇通往后山小径的备用防火门!
一股冰冷的、带着草木露水气息的山风,扑面而来!吹得她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
她最后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这座如同堡垒般的别墅!那扇依旧透出微弱灯光的书房窗户!眼中充满了刻骨的眷恋、不舍和深入骨髓的痛苦!
然后,她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浓重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黑暗之中!身影瞬间被吞噬!
清晨。第一缕微光刺破黑暗,洒在“云栖”别墅的屋顶上。
陆砚辞疲惫地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处理完了紧急的文件。他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准备去看看苏棠。他想……也许……可以陪她看个日出?
他轻轻地推开苏棠卧室的门。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凌乱地掀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寂静!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棠棠?”他轻声呼唤。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没有回应!
他快步走进房间!目光急切地扫视!洗手间!衣帽间!阳台!空无一人!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地面!地毯上……没有摔碎的杯子!没有异常的痕迹!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门缝下!那里……露出了一角白色的……信纸!
一股灭顶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硬地站在原地!几秒钟后,他才如同提线木偶般,极其缓慢地、颤抖着,弯下腰!伸出剧烈颤抖的手!捡起了那张折叠的信纸!
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般,展开了信纸!
模糊的!被泪水浸透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入他的眼帘!
“砚辞,对不起。我走了。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不要再和他对抗。我回去,一切就会结束。谢谢你给我的一切。我会永远记得。忘了我。——棠”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狠狠地搅动!剜出淋漓的血肉!
“轰——!!!”
陆砚辞的脑中如同炸开了一颗惊雷!瞬间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崩塌!毁灭!
“不——!!!”一声凄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响彻了整个别墅!
他猛地冲出房间!如同疯魔般!疯狂地冲向每一个房间!书房!客厅!厨房!花园!地下室!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棠棠——!!!”“苏棠——!!!”
空荡的房间!寂静的回廊!冰冷的空气!没有回应!没有踪影!只有他绝望的呼喊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撞击着冰冷的墙壁!如同嘲笑!
他最后冲到后门!那扇通往后山小径的防火门……虚掩着!门锁……被破坏了!地上……残留着几个模糊的……泥泞的……脚印!
“啊——!!!”
陆砚辞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他猛地一拳!狠狠地砸在冰冷的墙壁上!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坚硬的花岗岩墙壁上,瞬间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血迹的拳印!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盛开的血花!
但他浑然不觉!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巨大的心痛和愤怒!已经彻底吞噬了他!
“苏棠——!!!”他嘶吼着!声音沙哑而绝望!充满了刻骨的痛苦和被背叛的愤怒!“你怎么这么傻——!!!”
他死死地攥紧了手中那张浸满泪水的信纸!纸张在他巨大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乎被捏碎!
“你以为……你回去……一切就会结束?”
“你以为……纪延铮……会放过陆氏?”
“你以为……你牺牲自己……就能换回我的平安?”
“愚蠢!天真!傻女人——!!!”
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如同两股狂暴的洪流,在他胸中疯狂地冲撞!撕扯!让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转身!踉跄着冲回书房!一把抓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手指因为愤怒和颤抖而几次按错号码!
“秦锋——!!!”电话接通瞬间,陆砚辞的咆哮如同惊雷般炸响!“人呢——?!苏棠人呢——?!”
“给我找——!!!”
“启动所有追踪系统!调动所有卫星!热成像!无人机!封锁所有下山道路!封锁机场!车站!码头!”
“通知周凛!傅司珩!动用一切资源!情报!人脉!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
“快——!!!”
电话挂断!陆砚辞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背靠着墙壁,手中依旧死死地攥着那张浸满泪水的信纸!
他低下头,目光空洞地落在那模糊的字迹上:“忘了我……”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信纸上!混合着苏棠的泪痕和他手背上伤口的鲜血!晕开一片绝望的红!
“傻瓜……”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无尽的心疼和痛苦,“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窗外,黎明的曙光,终于彻底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苍翠的群山!照亮了冰冷的别墅!却照不亮书房内那个如同雕塑般凝固在绝望和痛苦中的身影!
而此刻,在山下蜿蜒的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的、没有挂牌照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纪延铮高大的身影走下车。他穿着昂贵的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一种志得意满的、残忍而冰冷的笑容!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锁定着前方山路拐角处,那个正踉跄着、跌跌撞撞地跑下山的……单薄而绝望的身影!
“苏棠……”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满足的弧度,“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