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别墅,宋瑶的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和一种挥之不去的怨毒气息。她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描画着猩红的指甲,镜中的脸艳丽却扭曲,眼神中闪烁着不甘和嫉恨的火焰。
苏棠的失踪,如同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那个贱人!那个破鞋!凭什么让延铮哥哥如此大动干戈地寻找?!凭什么能躲在陆砚辞那个碍眼的男人背后?!她宋瑶,才是应该站在延铮哥哥身边的女人!
“不行!绝不能让她再回来!”宋瑶猛地将手中的指甲油瓶狠狠砸在梳妆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鲜红的液体溅了一桌!如同凝固的血液!
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她必须找到苏棠!必须毁掉她!让她永远消失在延铮哥哥的世界里!
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和眼线!重金悬赏!威逼利诱!但陆砚辞的保护如同铁桶!她的人根本无法接近核心!
就在她焦躁不安、无计可施之时,一个意外的突破口出现了!
她安插在程屿心理诊所附近的一个不起眼的眼线(一个负责诊所外围清洁的小头目)传来消息:诊所里一个新来的保洁阿姨(张婶),似乎听到了一些关于苏棠的风声!
宋瑶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亲自召见了那个唯唯诺诺、眼神闪烁的张婶。
在一间隐蔽的咖啡馆包厢里,宋瑶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朴素、满脸皱纹、手指粗糙的女人。她翘着涂满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声音甜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听说……你在程医生那里……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关于……一个姓苏的女人?”
张婶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躲闪,声音结结巴巴:
“宋……宋小姐……我……我就是个扫地的……哪……哪能知道什么……”
“嗯?”宋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淬了毒的针!“是吗?那……你儿子在‘金鼎’赌场欠下的那笔债……看来……只能让他自己想办法了?”
张婶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宋小姐!饶命!饶命啊!我说!我说!”
“是……是前天……我……我在程医生办公室外面……擦玻璃……门……门没关严实……我……我不是故意听的……”
“就……就听到程医生……和一个……像是助手的人……在说话……提到了……‘苏小姐’……说……说什么……‘dId’……‘分离性……身份障碍’……‘病情复杂’……‘治疗困难’……什么的……”
“我……我真的不懂啊!就……就记得这几个词……别的……真的没听清啊!”
“dId”?“分离性身份障碍”?“病情复杂”?“治疗困难”?
这些陌生的、拗口的词语,如同天书般钻进宋瑶的耳朵!她完全不懂这些词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从中嗅到巨大的利用价值!
她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她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恶毒的笑容!
“很好!非常好!”她丢下一叠厚厚的钞票在桌上,“拿着!闭上你的嘴!如果让我知道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后果……你知道的!”
宋瑶拿着这份支离破碎、含义不明的“情报”,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她立刻驱车赶往纪氏集团!她要把这份“重磅炸弹”!亲手!扔到纪延铮面前!她要让苏棠那个贱人!彻底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纪延铮的办公室内,气氛依旧压抑。他正对着电话那头咆哮,声音沙哑而暴戾,显然又是因为搜寻苏棠受阻而大发雷霆!
宋瑶扭着腰肢,脸上带着夸张的焦急和愤慨,不顾秘书的阻拦,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延铮哥哥!延铮哥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她的声音尖利而刺耳,带着一种刻意的恐慌!
纪延铮猛地挂断电话,猩红的眼睛狠狠地瞪向她,声音冰冷如刀锋:“你又来干什么?!滚出去!”
宋瑶被他眼中的暴戾吓得一哆嗦,但随即强作镇定,脸上堆起委屈和担忧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
“延铮哥哥!我……我找到苏棠的下落了!而且……我还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可怕的秘密!”
纪延铮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带着骇人的压迫感:“说!她在哪?!”
宋瑶被他吓得后退一步,但眼中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她……她就在‘云顶’b座顶层!陆砚辞把她藏在那里!而且……”她故意停顿,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延铮哥哥!你……你绝对想不到!苏棠……她……她是个疯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什么?!”纪延铮的眉头死死地拧紧!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宋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兴奋和恶意!“我有人证!有证据!程屿医生!就是陆砚辞那个好朋友!他亲口确诊的!”
“他诊断苏棠有……有那个什么……‘dId’!‘分离性身份障碍’!”她刻意地、大声地重复着这两个拗口的词,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发现”!
“虽然……虽然我不太懂……但程医生说……这病……非常严重!非常复杂!就是……就是精神分裂!人格分裂!多重人格!!”
“延铮哥哥!你想想!她那些反常的行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些翻脸不认人的谎话!那些放荡的举动!还有……她划车!她逃跑!她装疯卖傻!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她有病!她是个疯子!是个神经病!”
“她根本就是个怪物!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我们纪家……怎么能要这种下贱的精神病当未婚妻?!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天大的笑话啊——!!!”
宋瑶的声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刮过玻璃!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恶意和扭曲的快感!她将“分离性身份障碍”这个专业术语,刻意地曲解、简化、妖魔化成“精神病”、“疯子”、“神经病”!她要让纪延铮对苏棠的最后一丝可能的怜悯,都彻底粉碎!
纪延铮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在原地!他脸上的暴怒和不耐烦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
“dId”?“分离性身份障碍”?“精神分裂”?“人格分裂”?“多重人格”?“精神病”?“疯子”?“神经病”?
这些陌生而刺耳的词语,如同冰雹般狠狠砸在他的心上!宋瑶那恶毒的曲解和污蔑,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厌恶和荒谬!精神病?疯子?他的苏棠?那个在阳光下安静插花、会为他准备晚餐、眼神清澈如水的女人?
但……“分离性身份障碍”?“多重人格”?
这两个词,如同一道闪电,猛地劈开了他心中积郁已久的迷雾和愤怒!
夜店里那个热情如火、眼神放肆的“苒”!
酒店醒来后她茫然、否认、不记得的无辜!
划车照片上那挑衅的、不属于她的笑容!
她一次次苍白的辩解:“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还有……那晚在阁楼……她面对他暴怒时,眼中那瞬间掠过的、截然不同的冰冷和恨意!以及……她爆发出的、不属于那个怯懦苏棠的反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