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碰我……求求你……放开我……不要……”
她的声音微弱、沙哑、语无伦次,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抗拒!仿佛任何一个靠近她的人,都是恶魔的化身!
陆砚辞的心被她的反应狠狠刺痛!他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深沉的痛惜!他不再犹豫,迅速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昂贵的黑色羊绒大衣!
带着他体温的、柔软而温暖的大衣,如同温柔的羽翼,轻轻而坚定地包裹住苏棠冰冷、颤抖的身体!他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身上的伤口。
“别怕……是我……陆砚辞……”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和和安抚,“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温暖和那熟悉的声音,苏棠剧烈颤抖的身体微微僵滞了一下。她抬起被泪水模糊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向眼前那张英俊却写满凝重和担忧的脸庞。
陆砚辞……是他……
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幻觉般的安全感,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她死寂的心湖中荡开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这一刻,似乎微微松弛了一丝。
陆砚辞不再多言,他动作沉稳而有力,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却又冰冷得刺骨!他抱着她,如同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他将她极其轻柔地放在副驾驶座上,为她系好安全带,又仔细地将大衣裹紧,确保她不会受凉。他的动作专注而细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欲。
“坐好,别怕。”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苏棠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被温暖的大衣包裹着,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但那种灭顶的恐惧感似乎消退了一些。她将脸埋在大衣的领口,贪婪地汲取着那上面残留的、属于陆砚辞的、带着淡淡雪松气息的温暖和安全感。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柔软的羊绒。
陆砚辞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蜷缩在座椅里、如同受伤小兽般的苏棠,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他猛地一踩油门!
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般,悄无声息地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他没有回自己的公寓,也没有去任何可能被纪延铮找到的地方。他驱车驶向城市另一端一个极其隐秘、安保森严、从未对外公开的顶级私人公寓。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绝对安全的避难所。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通过数道严密的身份验证,最终停在一个专属的电梯前。陆砚辞再次小心翼翼地将苏棠抱出车,走进电梯,直达顶层。
公寓的门打开,里面是低调奢华、一尘不染的装潢,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样板间气息,显然很少有人居住。但此刻,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堡垒!
陆砚辞抱着苏棠,径直走进主卧。他将她极其轻柔地放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温暖的灯光下,她身上的伤痕显得更加触目惊心!脸上的红肿、嘴角的血迹、手臂和肩膀上的淤青、被撕破的睡衣下隐约可见的更多伤痕……
陆砚辞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股毁天灭地的暴怒在他胸中疯狂咆哮!纪延铮!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对她?!
但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现在最重要的是她!
他转身走进浴室,很快端来一盆温热的清水和一条干净的柔软毛巾。他坐在床边,动作极其轻柔、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沾湿毛巾,避开伤口,一点一点地擦拭她脸上、手臂上的污迹和泪痕。他的动作专注而耐心,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惜。
苏棠的身体在他轻柔的动作下,微微颤抖着,但并没有抗拒。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翼般微微颤动,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似乎累极了,也痛极了,在经历了极致的恐惧和逃亡后,在这短暂的安全和温暖中,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意识开始模糊、沉沦……
陆砚辞看着她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颊,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滔天的怒火!有深沉的痛惜!有强烈的保护欲!更有一种亟待求证的迫切!
他轻轻为她掖好被角,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璀璨却冰冷。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程屿的号码,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程屿,立刻来‘云顶’b座顶层!带上你的医疗箱!还有……我需要你!立刻!马上!”
电话挂断。他回头,看着床上那个在睡梦中依旧不安地蜷缩着的身影,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
风暴暂时平息,但危机远未解除。纪延铮的追捕如同悬顶之剑,苏棠身心的创伤亟待抚平,而那个名为“苏苒”的次人格,在经历了如此剧烈的刺激后,又将如何?这间安全的港湾,是否能成为她疗愈的起点?还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平静?真相的迷雾,正等待着被层层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