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负压病房变成了一个诡异的圣殿。林默躺在中央的病床上,皮肤因持续高烧泛着不健康的潮红,睫毛被汗水浸湿,但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非人的清明。106.8秒——新增的5秒控制时间不是恩赐,而是烙铁,烫得他每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
苏婉站在观察窗前,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钢制窗框。她刚刚目睹林默将四名临终病人的痛苦同时纳入自己的神经系统,并在崩溃边缘完成精准的再分配。这不是医学奇迹,是亵渎。她看着监控屏幕上林默的生命体征数据——心率40,血氧70%,体温39.5——这些数字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濒死指标,但他却用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六小时。
他把自己做成了活体透析机。杨教授狂热地记录着数据,别人的痛苦流经他,被净化,再流回去。
但净化是有代价的。林默的右手手背突然裂开一道三厘米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这是七楼截肢患者的幻肢痛在他身上的实体化。他没有包扎,反而将伤口对准采集器,让鲜血滴入试管。
样本...他的声音因高热而嘶哑,需要分析疼痛的蛋白质标记物。
小满像壁虎般贴在病房外墙上。她透过玻璃凝视那道伤口,呼吸急促得不正常。当林默的血滴进试管时,她突然用牙齿撕开自己手腕的绷带,将渗血的手臂按在玻璃上。
看啊...她痴迷地低语,我们在流血了...我们是一体的了...
数学系女生在地下机房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林默的脑电波信号正在通过医院wi-Fi网络泄露。不是意外泄露,是主动广播——他像电台一样,持续向外发送着自己的神经活动数据。三个不明Ip地址正在持续接收这些信号,其中一个是她认识的神经科技公司。
有人在偷他!她疯狂地敲击键盘试图阻断信号,却发现林默主动为这些数据流开了白名单。他允许自己被观测,甚至渴望被分析。
林小雨终于忍不住了。她撬开通风管道,像蜘蛛一样垂降到病房天花板。手中拿着一个改装过的微波发射器——不是为伤害,而是想林默做出更剧烈的反应。
玩点新花样吧~她按下按钮。
林默的身体突然弓起,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微波干扰了他的神经传导,新增的5秒控制时间瞬间失控。但就在崩溃的前一秒,他做了一件毛骨悚然的事——他强行将痛苦信号转化为加密数据流,通过眼动追踪仪在屏幕上打出一行代码:
疼痛转化率68.3%,建议调整微波频率至2.45Ghz
林小雨吓得松开发射器。这不是抵抗,是教学。林默在教她如何更有效地折磨自己。
疯子...她颤抖着爬回管道,美丽的疯子...
真正的危机发生在午夜。某国医疗代表团突然到访,带队的老教授看到林默的数据后,直接向院长开出空白支票:名字随你填,我要带他走。
苏婉像母狮般挡在病房前:他是我的研究项目!
老教授微笑,他是人类资产。